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让人分不清真假,好似一切的一切,只有她的欢喜苦痛是真的,其他皆都是假的。
她还是愿意在梦里,即便知晓一切都不可能,她还是愿意。
有人说,睡觉时做过的梦,醒来后,就该努力去将那个梦实现。
可她不论怎么努力,那个梦也不会实现了。
她很清楚,比谁都清楚。
曾经想过要反抗,不顾一切的朝前奔跑,去不停的靠近那个梦,也曾经觉得自己不怕受伤,不惧任何危险。
但她终究不是超人。
命运很轻而易举的就捉住了她的弱点,致命的弱点。
昆仑镜中显示的未来,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她却不害怕,反而爆发出了无比的勇气。
我怎会让那种未来实现。
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
风轻轻吹在脸上,轻柔得像一只手在抚着她的轮廓,白祈望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像呵护着易碎的珍宝。
“啊!该死的幻觉!”
“阿离!阿离!你有没有事!活着就吱一声!”
“嗷呜!嗷呜!”
“小贼,醒醒,喊你呢。”白祈见她睡得十分香甜,怎么喊也喊不醒,只得咬了咬她的耳朵。
墨离一下子身子绷得紧紧的,睁开眼睛,顿时清醒过来。
大白顺着她的气味一下子寻了过来,见她安然无恙,欢快的扑进她怀中,大脑袋在她身上蹭蹭。
江海澄与大鹏紧随其后,二人一见她还靠在天官肩头,两人十分亲昵,顿时转过身子,连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唐突了,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
墨离:“...”
白祈:“...”
站起身,墨离回想起自己前世那一幕,她很想知道自己和师傅姐姐最后如何了,是不是成仙了。
可若是成仙了,又怎会还有这一世。
她们最后的结局,应当是不好的罢...
看得出来,她很想看着白祈的眼睛,问她接下来的事,可又以极大的毅力忍住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白祈见她有些反常,不由得担忧,但既然小贼不说,她也不会逼问,只是来到她身前,动作自然的替她理了理衣衫,手放在她胸口前,指尖能感觉到她心跳传来的颤动。
“我先去剑冢,”她又将墨离的白发带绑好,再将天官印放进她衣衫里,声音低柔,“天官印不可离身,记得了?”
墨离一直将脸别看,不去看她,只是点头。
“机关你应当知晓了,”白祈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涩不安,她好似猜得到什么,但又不敢再继续往下猜,她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墨离,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你可不能食言,说好了要保护师傅的。”
她姿态甚低,宛如在同她撒娇,就好似一同以往劳她费心那般语气。
“我怎会食言,”墨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似在安慰她,“除非...”
她忽然顿了顿,眼前闪过一些画面,待得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道:“没有那个除非。”
听了她这话,白祈这才稍稍放心一些,她松开手,来到一旁,伸手便扯开了一道结界,临走时对墨离浅笑道:“路上小心。”
墨离点头。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结界缓缓合上,墨离猛然伸出手,可到半空中又急忙顿住,用力晃了晃脑袋,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眸中的光重新变得坚定。
“你们俩还要背对着我到几时啊?”她看着那两个木头一般的背影,十分无奈。
江海澄耳朵动动,很想回头看一眼,却没那个胆子,谁敢得罪天官啊。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你们忙完了吗?”
忙什么忙完了?
墨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黑着一张脸朝江海澄走过来,接着将他掰过来,面对着自己,江海澄还在发傻,墨离已经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脖子上,只听得“啪”的一声,江海澄捂着红了一片的脖子惨叫道:“有没有人性啊!兄弟替你成全好事,你居然恩将仇报!”
大鹏在一旁一脸悻悻。
“啥?再说一遍?”
顶着墨离杀人一般的目光,江海澄这才给自己找台阶下,“唉?天官大人走了啊?那我们也赶紧罢,快快快,别耽误时间。”
墨离轻轻哼了一句,拿出昆仑镜朝石碑照了过去,顿时一条金光大道延伸出来,直通岛屿中央,大白趴在她肩头嗷呜一声,几人立刻出发朝前走去。
路上,江海澄又忍不住用胳膊拱了拱墨离,一脸笑得十分鸡贼的表情,“可以啊,什么时候和天官大人好上的?老实交代?”
墨离:“...”
沉稳的大鹏哥也对她投来了火热的视线。
见她不说话,江海澄又酸道:“上回我在长安,你从屋顶上掉下来那次还记不记得?”
墨离点点头。
“看!我就知道!那个登徒子就是天官大人!”他像是发现了真相的侦探,兴奋得不得了,接着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天官大人是登徒子,急忙捂住嘴巴,做贼似的朝四周张望,见没有什么意外情况,这才正色道:“封口费交出来。”
“什么...?”
“封口费啊!就像以前我们偷看少主洗澡的时候给你的一样,”江海澄理直气壮,挺着胸脯大声道:“你不给我封口费,我回去就把刚才的事情全部告诉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