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知这人,嫦娥便笑了笑,解释道:“温将军是大白第一任主人,在它很小的时候就带在身边了,不过温将军的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天官不知道也属正常。”
“那现下这个温将军呢?”白祈追问道。
嫦娥挂在脸上的笑意忽然凝固了一瞬,再展开就变得有几分苦涩,“许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并不在场,所知不详,只知晓温将军与天帝大闹了一场,当时打了七天七夜,半个天界都被毁了,之后的事...”
见她的笑愈发苦涩,白祈似乎也知晓了,并不追问,两人皆是默然了一会,还是嫦娥先开口问道:“不知天官忽然来天界所谓何事?”
白祈方才内心因为温将军的事情翻涌不息,这会才回过神来,“东皇钟在哪里?”
“...九重天之上。”嫦娥见她神色凝重,想来应当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便认真答道:“你从这里一直朝上,在天界的尽头便能看见天界之门了,东皇钟就在天界之门后。”
天界的尽头...
“多谢。”她道过谢,便拍了拍大白的脑袋,示意它抓紧时间。
大白馋兮兮的看了一眼嫦娥怀中的兔子,这才不依不舍的煽动翅膀,在嫦娥的目光中,逐渐升高,很快就被天界的漫漫云雾遮去了身影。
广寒宫终究只剩下了嫦娥与玉兔,她摸着玉兔柔软的毛,低声轻语,“天官又来寻温将军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来寻我呢?”
天界的空气寒冷稀薄,风刮在脸上一丝温度也没有,宫宇楼阁皆半遮半掩在云雾之中,霞光万丈,殿府层层叠叠,一重挨着一重,目之所及,无一不是瑰丽华美至极,这里仙气充盈,万物滋润,万年不改初景。
一座白玉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南天门三个大字高高悬挂于门上,两边金甲身姿笔挺如松,一位身穿银甲仙衣的将军手持长|枪站在中央,见到白祈后眼睛微微眯起,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白祈注意到他的视线集中在大白身上,心里有几分数,大白稳稳当当的落在白玉台阶上,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去,两边的金甲虽然脑袋和身子还是一条笔直的竖线,那视线却齐刷刷的朝这边斜了过来,有些人更是面露惊异。
大白来到那将军面前,忽然对着他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似乎很是不高兴,喉咙里也发出低沉的威胁呜呜声。
“放肆!”林浪天怒喝一声,拔剑出鞘,“你这被贬下凡的畜生还敢回来!”
大白伏低身子,龇着牙就要准备扑过去。
林浪天眼角一跳,挥剑快如闪电,不料剑身在半空中似乎砍到什么极硬的东西,反弹回来,剑身上赫然出现一个豁口。
这可是天帝赐下的剑,其神威自不必多言,可现下不过一击便出现了豁口,林浪天当场愣住。
眸光淡淡,其中却寒意逼人,宛若隆冬飘雪,那雪被风刮起旋风也像是刀子一般割在人脸上,生疼得很。
林浪天喉咙不自主动了动,脚步也后退半步,但还是压下心头的惊惧,就欲再开口喊上金甲们一齐将来人捉拿。
白祈双指尖聚着一点金光,周身杀意凛冽,眸间含雪,声音冷得像是昆仑山巅上结满寒霜的层层冰雪。
“不滚,就死。”
第194章 东皇钟
来人是谁,林浪天自然是心知肚明, 这一世天官诞于天地之间, 上任之时由上一任带着游遍三界, 何人能不知她的威名。
但眼见着下界多年的大白突然又出现在南天门, 他心里慌乱一拍, 只想着赶紧将它赶下去,口不择言, 又挥剑示威,哪料冲撞了白祈。
白祈哪是那般好脾气的人, 眸光中寒意逼人, 林浪天握剑的手轻轻颤抖,他的直觉告诉他, 若是再敢挥剑,下一秒便难逃一死。
两人正对峙着,又有一人从门内侧跑来, 他连盔甲也没来得及穿上,老远便瞧见南天门的情况, 这一路跑得飞快, 来到两人中间已是气喘吁吁,但仍然急忙劝阻, “林浪天,你不知道这是天官吗?怎地好好的就挥剑了呢?”
林浪天嘴角抽搐,他自然知晓这是天官,但他打死也不想让大白踏进天界, 不然天帝发觉,他焉能好过?
他一边冲左缺使眼色,一边小声道:“你不认识这畜生吗?”
“啊?”左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懵道:“这不是白虎吗?怎地,你连这也没见过?”
林浪天咬牙切齿道:“它是谁的畜生,你别和我说你不记得了。”
“哈,”左缺当是什么事呢,他笑着拍了拍林浪天的肩膀,满不在乎道:“天下白虎甚多,我哪知是谁家的,再说了,你看天官骑着这白虎,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天下白虎甚多?你当这是大白菜呢,人手一颗是不是?白虎稀少,天界也不过一只手的数目,且都是在天王们手中,唯独一只在当初的温涯将军手中,自从那件事爆发后,天界便再没了这只白虎的影子,今日忽然出现,他怎会不认得,除非他瞎了!
可左缺副将很明显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气得半死,又不能当面发作,那边天官已经是一脸很不耐烦的表情,再拖下去只怕真的要打进南天门了。
他可打不过天官,整个天界也寻不出几个人是这一代天官的对手。
他也不想挨打,而且听闻这代天官脾气甚差,与人几乎就是一言不合直接动手,一点道理也不讲,权衡利弊,思来想去,林浪天还是决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