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长,只要人还活着,总有达到目的地的那一天。更何况,以朱芩以及所属战队的实力,伤门位所在的桃花坳距离西智慧园的三军所在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离开杜门位不久,眼前的山路越发熟悉,即使闭着眼睛朱芩都不会再迷路,因为空气中弥漫的略带甘甜的桃花香气可以指引她走到桃花坳。即使是闻不到香气了,只跟随空中蝴蝶翩跹的舞步、无数野蜂发出的令人有些害怕的蜂鸣声,她都能沿着曲折的山路找到山林掩映的桃花坳。因为那里,在她年幼之时,一直将其当作自己的故乡,在心里占有很大的一块地方。
如果可能,她永远也不想让桃花坳染上罪恶的血。只是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率队沿着山路再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就见前方背山之处有一个山坳,内里长满了粗壮的桃树,各个虬根龙枝,争相展露身姿。
此时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但这个山坳中外任性,树枝上的桃花开得如火似霞,美不胜收。
到了此处,空气中的桃花甜香已经浓得让人鼻子发痒,坳内的蜂鸣鸟叫声合起来更是美如一首天然的诗歌。这些第一次来此的战队队员在某一刹那都忘记了紧张情绪,为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更不用提不时从桃花坳中刮出的风,带起片片桃花如雨,若不是山坳口站着一身红甲的候小丁,若不是他们分属两方阵营,朱芩一定会笑着跑进去,融入进这片外人难得一见的美景中。
朱芩一身褐色战甲,挥手止住了战队队员的脚步,众人在山坳前停了来,朱芩则看向了山坳入口处一身鲜红兵甲的候小丁。
近两年不见,候小丁已经退去了往日的青涩,疏朗的眉目越发英挺,这身鲜红兵甲在他身上刚刚好,有些粗矿,但与他父亲候月相比却多了许多的细腻,正是候小丁期望长成的样子。
此时,候小丁也在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两人对视,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莫名地,朱芩突然像是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忘记了南松派以西三军前的父亲,忘记了跟随自己而来的战队,也忘记了不远处的青莲道人,一切忧愁在她脸上都看不到了,她的眼睛中又出现了在唐国初见王铖时的那种纯真,她奋力振臂向候小丁挥了挥手,口中居然出现了欢快地声音,喊道:“小猴子,你真的在这里!”
候小丁瞳孔一缩,听到这声音,有一股酥麻之意在身上乱窜,心内的躁动战胜了一切的恐惧,这一刻,他心里的一切矛盾和戒备也都不见了,他不顾身后兵士的骚乱,将手中的长剑在山道一插,大步向朱芩走了过来。
几步就到了她的跟前,眼中有看得见的炙热,脸上却是腼腆之意,甚至挠了挠头盔,道:“是啊,我不就在这里!若不是在这里,如何能见到你?毕竟整个南松派,你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
朱芩突然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候小丁,将身子埋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中,眼中热泪盈眶,哭笑着轻敲候小丁的肩膀道:“你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想办法去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和想你!”
候小丁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找你的。”
两边的战队都乱套了,队形不成,只能各自团在一起戒备着。
距离虽然较远,但鹤道人以及南松派上面的那些人对于二人的表现却看得一清二楚,担心的人本来在担心二人会不会有性命之忧,看热闹的人正要看会不会有相爱相杀,却不想二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了一起,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凤凰仙子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鹤道人,发现他没有不满之意,才稍稍松了口气。
南松派山顶,百兽真君三角眼闪着寒光,满脸褶子都似乎散发着杀气,单手拄着龙头拐,佝偻的背转了过去,看向有些局促地候月,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问题?”
候月结结巴巴说不上话,突然有个伶俐的长老道:“真君,那青莲道长跟在朱芩身后,少掌门哪敢突然就下杀手?这肯定是要使用麻痹之计,先制住这朱芩,再完成任务。”
百兽真君道:“你当我好糊弄不成?此时整座山的阵法全开,那青老道敢进入桃花坳的范围?你没看他站在二里远的山坡上?”
候月涨红了脸,不说一句话。
百兽真君道似笑非笑对着候月道:“候掌门,我可警告你,你儿子现在山门外,即使我都不敢轻易出去捞他,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子债父偿,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随后百兽真君冷笑连连,如毒蛇般的眼睛盯着桃花坳内抱在一起的朱芩和候小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朱芩哭诉了几句,从候小丁的怀中出了来。候小丁替她擦干了眼泪,并将落在她褐色兵甲上的桃花瓣弹了下去。
朱芩仰首看着比她高半头的候小丁,道:“你有想过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吗?”
候小丁道:“从来没有!你小时候从智慧园搬到南松派来住,最喜欢的地方便是这个桃花坳,每次在山上找不到你时,我就知道你肯定来了这里,在这里也肯定能找得到你,因为桃花坳内最粗壮的那株桃树上,人能躺在上面休息,你最喜欢的就是躺在上面。也因为这样,我也渐渐喜欢上了这里。
无法去找你的这段日子,我时时也会来到这里,看一看桃树上我们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