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砂刚摘了一枝杏花放在手里把玩,听他这样问,不由一愣:“当然不会还,不然水琉琴岂不是要杀死更多无辜的人?何况它是我用血肉养好的,于情于理都没有还回去的说法吧。”
凤狄沉默半晌,又道:“那是神器,你怎能私自拿走。”
胡砂笑道:“可师父说水琉琴已经属于我了,他说得自然是没错的。”
凤狄心中猛然一沉,正要再说,忽听小乖朝天叫了几声,声音甚是尖利,两人一齐抬头,却见好几个须发银白的老头儿落在林中,当中那人白衫微须,正是芳冶。
凤狄脸色又变得苍白,低低唤了一声:“师伯……您先别……”
芳冶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沉声道:“孽徒胡砂,你私自窃取神器,祸连清远,今日要将你押送回瀛洲乐正石山旧殿,归还水琉琴!”
胡砂大吃一惊,举目一个个望过来,对面那些老神仙个个面沉如水,她认得两个。一个是桃源山的上河真人,另一个缁衣银发,却是许久未见的青灵真君。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当下退了两步,冷笑道:“要我归还水琉琴是假,其实是你想要吧?真君大人!五年前,我还没谢谢你花费心思,千辛万苦将我从海外拉到这里来!”
青灵真君神色不变,垂头轻道:“这位姑娘,老夫并不认识你。如此胡言乱语,只会让芳准真人更加难做,神器乃天神之物,凡人不得玷污,还请你速速归还,俯首认罪才好。”
胡砂别过头,淡道:“我是不会把水琉琴拿出来的,别做梦了。”
青灵真君不再说话,只将拂尘轻轻刷过肩头,垂首阖目。
芳冶退了一步,躬身向那几位老者肃然道:“孽徒甚是顽劣,我清远为避嫌,不便出手,还要麻烦诸位真人了。”
桃源山那几个老头默默颔首,然而对面站着的到底是个小姑娘,他们并不好用降妖除魔的法子来制服她,其中一人从袖中取出一捆淡金色的细绳,修仙之人都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锁妖绳,一旦拴住妖物,念动束缚咒,若非梼杌那种上古凶兽,寻常厉害的妖魔都是动弹不得。
那人低声道:“姑娘,你莫要冥顽不灵,回头是岸,速速与我们前往石山旧殿才好。”
胡砂脸色煞白,声音略带颤抖,气势却绝不输人:“就算我拿了水琉琴,与你们桃源山有何相干?此事是我与青灵真君之间的恩怨,你们插什么手?!”
上河真人正色道:“此言差异,天神遗物是何等物事,岂能被你这不动规矩的黄毛小儿随意玷污。何况此事并非与桃源山无关,原本宝塔中供奉的神器金琵琶,想必也是你那师父叫自己的徒弟偷走的。解决水琉琴之后,还要再找芳准讨个公道!”
话未说完,只见胡砂面上犹如冰霜笼罩,抬手间寒光吞吐,正是要唤出水琉琴。
对面众人都是大惊,她若是唤出水琉琴,以神器之力来相抗,他们几人对她就毫无办法了。
倏地眼前金光一闪,却是锁妖绳抛了出去,此物最灵,一旦抛出,不捆住妖物绝不罢休。
胡砂只觉身上一紧,眨眼间从头到脚就被捆了个结实,连脖子都不能动一下。
凤狄急急走了几步,护在她身前,颤声道:“师伯!诸位前辈!胡砂年纪尚小,还请诸位手下留情……”
“凤狄,退下!”芳冶陡然大喝一声,神情极严厉。
凤狄浑身一颤,面上露出哀痛欲绝的神色来,轻声哀求:“师伯,求您放过胡砂……”
芳冶冷道:“我让你退下!没听见么?还记得前几日你答应了我什么?”
凤狄脸色忽青忽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胡砂,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眼怔怔地望着他,轻道:“……大师兄,你答应他们什么了?”
他居然回答不出来,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胡砂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低声道:“你也一直怀疑我和师父?你也相信那些谣言?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迟到了没走,你就是要留在这里看守我们,好让这些人来给我们判断对错?”
不是这样!
他猛然盖住额头,像是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泥土里一样,狼狈不堪地逃走,再也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落荒而逃,他不知用什么样的面目再去面对她。
身后传来十八莺欢快的啼鸣声,簇簇几声响,捆在她身上厚厚的一层锁妖绳被十八莺割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因着她的武器十分古怪,众人从未见过,不由稍稍一愣,只在这愣神的工夫,她手腕一转,水琉琴立即落在掌心,神光流肆,令人不可逼视。
“不能让她摸琴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几个老头子四面八方地冲了上来,抬手便要阻止她的动作。
水琉琴感觉到有陌生人的气息靠近,立即毫不客气地射出寒光,四下里传来一阵痛呼,众人不是手掌被刺穿便是脸上被划破。上河真人靠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