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王却是不肯妥协,只说让驸马亲自将人送到魏国,在魏国的见证下和离,再和亲。晋皇召集众臣,商讨着应战是否有胜的希望,李容绣却是亲自入宫,说自己愿意和亲。
圣旨到了,许纯瑗才知李容绣竟是独自做了这般决定。她跪在那儿不肯去接旨,还是李容绣将圣旨接了。直到所有人退散,许纯瑗依旧跪在那儿,任谁都叫不起来。直至夜深,她才侧过头去看一旁的李容绣,眼睛通红,满是血丝:“你知道你做的决定是怎样的吗?”
李容绣见她这模样,很是心疼,却又不敢再去抱她安慰她,只狠狠心道:“我是公主,我没有选择。父皇已薨,若我任性妄为,大晋危矣。”
许纯瑗看着李容绣许久才继续道:“我突然觉得,是我太单纯了。竟以为你是真的跟我两情相悦。想来,你喜欢我,嫁给我,也是为了皇家吧,为了你父皇的夙愿,为了你皇兄的位置。如今皇家需要你嫁给别人了,你自然是可以去喜欢别人了。”
李容绣很想反驳,可不能。的确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何必再去解释徒惹心伤,让许纯瑗早点死心不是更好吗。可她也做不到承认,她还如何能喜欢上别人呢?她做好了决定,待两国签下休战的文书,待许纯瑗离开魏国,她和亲的当晚,便是她来年的忌日。只有如此,她才能不负大晋不负纯瑗。
许纯瑗见她一声不响,只当她默认了,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我会将你送到魏国去,亲自送去。”
许纯玥和许纯玖听闻许纯瑗回了许府,便匆匆赶去她的院子,她们此夜亦是一夜无眠。过了一会儿,许纯玖走了出来,叫来了骆原含。许纯瑗许纯玥和骆原含三人便这般长谈至天明。
晋皇原本是打算换个人去送李容绣的,毕竟让许纯瑗亲自送去也太过残忍。可许纯瑗三人一早便入宫请旨,要一同前往魏国。晋皇想着,许纯玥也是堂堂武状元,此时朝中无人,也的确只有她能担此大任了。许纯瑗又硬要亲自去,有许纯玥这个妹妹跟着也叫人放心一些。
去魏国的一路上,许纯瑗和李容绣都不曾说过话。许纯瑗甚至连看也不看李容绣一眼,而李容绣坐在马车里,直盯着车帘,似乎能透过车帘看见坐在外头的许纯瑗。
众人都将两人形同陌路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百感交集。
一行人到了魏国,见到了魏王,才知,魏王让许纯瑗来送李容绣是另有其意。魏王的妹妹一直听闻大晋有个女状元,文采斐然,貌比潘安,甚至招了女驸马。她甚至偷偷去了一趟大晋的京都,偷看了许纯瑗后,却是一见倾心,回来后便时常念叨。
此次和亲,实际魏王要娶李容绣的心意还不甚强烈,虽然他也喜欢李容绣,可毕竟已为人妇,也就失了一些兴致,可他妹妹要嫁给许纯瑗的心意十分强烈呀,所以他打算让人夫妻俩一起来魏国,和离完就可以各自成婚了。
许纯瑗听了自然是拒绝了,魏王要她回去再考虑考虑,实则有几分考虑的机会,大家心知肚明。
许纯瑗正坐在房间里看书,李容绣走了进来,许纯瑗抬头一见是她,颇为震惊,倒是也没有开口也没有起身。李容绣见她这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些急地走了过去。
许纯瑗见她这般急切,忍不住开口讽刺:“你该不会是来劝我在魏国当女驸马的吧?”她说完,觉得以李容绣这大局为重的思想,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心下又是一酸。
李容绣却是坐在她的边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我们跑吧,不要在管政事了。”
许纯瑗也不将手抽回,只笑:“公主怎么不以大局为重了?我们俩一跑,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李容绣却是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是我太傻,我以为我答应了和亲,大晋就能安定,你们就能安好。可我不知道,他们竟然还将你算计在内。”
许纯瑗哪里见过她这般难过的模样,纵是先皇驾崩,她也不过掉了几滴泪,远没有这般悲痛,心痛不已,也硬生生忍住了将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公主既然有这般伟大的想法,微臣为了大晋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呢?况且,我看这魏国的公主娇俏可人,倒是比你的魏王好相与许多,想来也不会受什么苦。”
李容绣听她这般说,心里一痛,急忙打断她的话:“不可!你不能跟她在一起!”
“明日我们便要和离了,我要跟谁在一起与你何干?”许纯瑗说着就要将手抽出,李容绣又用力抓紧几分,声音也带着哽咽:“你可知世上最残忍的是什么?不是未曾拥有,而是曾经拥有。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以前我便没有肖想能和你长相厮守,一直做好了打算你我会各有婚约。我以为我还能同那时一般能够接受,可我不能,我无法想象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敢去想你把你的好都给了别人。”
“公主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许纯瑗没想过李容绣是抱着自弑的心态来和亲的,也就无法理解她自己决定和亲却又不许她和别人在一起。
李容绣无法解释,她也知自己做了太多伤害许纯瑗的事,是最没资格要求她许多的人,她只得不停摇头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许纯瑗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要起身出门,李容绣以为她要走,一时心急竟是晕了过去。许纯瑗将人扶到床上,赶紧叫来了随军的太医。太医一把脉,却是面色僵在那儿,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