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滑了几回后回到洞穴,宝月心爱的大盆显然放不进去,德康只好在草墩的另一侧扒拉出差不多大的地方把大盆放进去,再把积雪扒拉进大盆,直到超过盆沿一爪的距离才停止,最后把周围的积雪尽量扒拉平整。
除了他俩,谁也不知道这儿稍稍拱起的积雪下还埋着个黑大盆。
宝月明显提不起劲了,塌着肩膀蹲在洞穴口任由德康拍打身上的积雪,德康自己也感到有些疲乏,看来自己的体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还得再美美睡上一大觉,休息几个昼夜。
那半张岩羊皮里外都湿透了,现在没法给宝月铺盖,只能放在洞口通道处等它晾干后垫在追踪犬皮毛下。
“宝月。有些累了吧,去睡一会。”
宝月趴在皮毛上看了德康一眼:“二哥。等宝月睡醒了再去滑冰好不好?”
德康瞪了她一眼:“严寒才刚刚开始,到洞穴外玩耍只能偶尔为之,等二哥这次捕猎回来再玩吧。”
“二哥要出去捕猎!”听到德康的话宝月跳了起来。
“嗯。不去捕猎咱俩不得饿死,休息几昼夜再去啦,二哥还要大睡一觉。”
宝月的脸色稍稍缓和,嘟着小嘴说:“那二哥抱着宝月睡。”
虽然感觉有一点疲乏,但才睡醒没多久,现在哪睡得着,德康是想休息几昼夜养好体能再出去,他只得挠挠头皮说:“二哥才睡醒没多久啦,宝月先睡吧,二哥到洞穴口看看四周有没有动静。”
宝月一下扑到他怀里:“不要。二哥答应了要一直陪着宝月的。”
小崽子别的没记住多少,这句话倒是念念不忘,脱身不得,先哄睡着了再说。
德康靠着洞壁把宝月搂在怀里假寐,没多久宝月就垂下四肢呼呼睡着了,他轻轻抬起她想放到追踪犬皮毛上去,才一动宝月的右前爪就翻上来勾住了他的上肢。
德康定眼一看,小崽子睡得死猪一样,搞不懂她几时学的这等本事。
又抱了好一会,宝月的嘴角口水也流出来了,这下肯定睡死咯,德康再次轻轻把她放到追踪犬皮毛上,把另一半拉起来给她盖好,慢慢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洞穴口。
神剑就放在洞穴口的通道旁。
自打暗河里出来,黑暗空间之行就像是一个梦,只有看到眼前的神剑,德康才会清醒地认识到那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际遇,他还隐隐觉得或许这是月神赋予的艰巨责任。
走到洞穴口,蹲身前肢抓住神剑的两端,右肢扣紧剑柄发力,乌亮的剑身缓缓从剑鞘淌出来,本来就冰冷的洞穴口,此时连空气也似乎被冻住了。
通道里没法施展,德康把剑尖对准一边的角落想晃动着看看乌光。
哪知道前爪交叉扣着剑柄才一晃动,剑尖就毫无预兆地刺进了洞壁,德康几乎没有感觉到阻力的存在,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看着神剑刺进去的地方,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在黑暗空间围裙人类小高台斜道旁,自己用尽全力刺墙壁,竟然连沙子大小的坑都没刺出来,洞口的沙地虽然不能和黑暗空间的墙壁比,但也不是枯草糊出来的,怎么神剑突然间变得这般锋利?’
德康索性改晃为刺,扣紧剑柄、下肢发力往前捅,神剑如同刺进湖水里,悄无声息地整个儿剑身一下子没进沙墙中,他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失去平横向前倒下去,摔到一半幸亏前爪抓着剑柄支撑住,才没有摔倒在通道中。
刺进去的地方距离洞口有两个多身位,沙土层确实比较松些,德康想到拐弯处试试,那里的沙土层当初可不容易扒拉。
德康缓缓拔出神剑来到拐弯处,对准里面的通道地面刺下去,一下子神剑就捅进去了一半的剑身,稍稍加点力,整个剑身都插了进去。
拔出剑对着剑身吹口气,上面的灰尘一下子扬散了,乌亮的剑身如同刚用皮毛擦拭过,一尘不染。
尽管神剑能轻易刺穿比较坚硬的沙土层,但有了刺黑暗空间墙壁彻底失败的印象,对于它的锋利程度德康还不是太乐观,以为大概与草原人类随身佩戴的防身刀差不多。
眼角余光瞄到身后那块剩下的岩羊腿肉,德康的眼睛一亮,这东西正好可以用来试剑。
德康倒退几步把剑尖搁在岩羊腿的大腿骨中部位置,只轻轻使了点力,剑尖就刺进了肉了;紧接着刺到了大腿骨,剑尖顺势刺进去了一点就被挡住了,为了测试神剑的锋利程度,他一点点、一点点开始加力,大概用到一半的力量时,神剑完全刺断了大腿骨,接着轻轻上下一撩,岩羊腿断成两截。
德康像个木偶一般慢慢的、慢慢的低下头,瞪大眼睛盯着剑身,从剑尖看到剑格、再慢慢地从剑格看到剑尖,许久许久才长出一口气。
他想纵声狂笑。
这真的是一把神剑。
狼族很多很多个冬夏前流传下来的神刀故事是真实的。
刺断、砍断岩羊腿骨是件平常事,每个牧民的防身刀都可以做的到,但是把刀刃搁在骨头上一点点加力,当加力到一半时,新鲜的大腿骨轻易就被刺断了,这是不可想象的锋利。
牧民根本没有这样锋利的快刀,大草原上也从来没有传说出现过这样的快刀。
除了狼族神刀。
拿着剑鞘走到洞穴口,在岩羊皮上擦拭掉粘连在剑身的一点血痕后插回原位,德康背着神剑走出洞穴,径直朝山脚下跑去,他想用冰冻的岩石试试神剑的坚硬度和锋利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