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能洞悉沈微心中所想,轻轻叹了口气,道:“殊途,神妖殊途……”
沈微听着好奇打算发问,倏尔周遭云烟皆散,千变万化,一阵风过,周遭又似细雨纷飞。沈微觉得胸腔处,似有什么沉沉跳动,却不是心脏的韵律。
倏尔睁眼醒过来,窗半掩,屋外天色尚早,朦朦胧胧的日光清浅稀薄。
侧过头,却见阿瑜已经醒来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缓声迟疑道:“竟是你?”
☆、六珠奇事
沈微有些睡糊涂了,脑子里混沌一片,轻哼一声伸伸懒腰,拖出一声长腔作疑问声。阿瑜神色迟疑,仍是凝望着沈微久久不语,良久才蹙眉道:“我做了一个梦……”
沈微睡眼惺忪,半睁半闭眼懒懒地搭腔:“你梦中有个绝代风华的梦中情人,然后你走近一看,好么,那人是我,对不对?“
“梦中……有仙人说你是我狐族的有缘人,仙人告诉我,随你指引我狐族便可逢凶化吉,避过这一场百年浩劫。”阿瑜已坐起身来,好看的眉微微皱起来,细看起来还带着几分怀疑。
沈微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噢,我梦中还有白衣飘飘之人说要我找齐五个珠子,救你们一命,你说我该不该信?”
却不料阿瑜脸色骤然一变:“五颗珠子?!”
沈微被她这么一吓睡意全无,瞪着大眼对着阿瑜,一边抬手扯了扯她的腮帮子:“是啊,找齐了五颗珠子,我就能回家,那你们狐族的大劫难也便没了,说是要我带着狐王后人一起去找来着……”一边苦苦皱起眉,似在努力思索梦中场景,说来也怪,沈微以前做梦都是做过就忘,十分薄幸,可昨晚的梦却清晰异常,她甚至还记得那浮云微微扫过面庞的微痒:“唔,怪了,怎么一场梦那么真?”
阿瑜眸间深敛一点道不清的光芒,旋即按捺下去,沉到眸底。
“你有本事帮我族找到五颗宝珠?”
沈微想起那仙人说自己是有缘人,想来有缘人也应该很有本事,那么自己也就很有本事,更何况是个心脏藏了宝贝的有缘人,那就更是有本事中的有本事。坚定了下信念,抬眼看着阿瑜如玉容颜,微微一笑,高深莫测:“你当是谁都能从天而降么?”
起码得在闪电之夜,对自家的电器动手动脚才有可能。
阿瑜半张着唇,直直盯着沈微,似在认真忖度,半天才道:“我狐族也走到了山穷水尽之地步,若不是狐王一朝之间不见影踪,原本结着果子的仙树枯萎殆尽,更兼同在朱陵的狼族与我们向来不对付,伺机扰我狐族之领土,我们断不会来威胁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沈微听着只觉得乱成一片,一堆话团在脑里,绕成乱乱一匝。
摁了摁眉心,定下神对着阿瑜道:“阿姨,你先听我说。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并不是这世间之人,因而此世间之事我皆是一概不知,可既然来了,我又是所谓有缘之人,理应负责到底。但这前提必得是我理清了头绪,想清楚自己应当如何帮你寻珠。”
阿瑜垂下眼眸,收了眸光,声线依旧是凉凉,却明显缓和许多:“罢,你问。”
“嗯……第一个,五珠是什么?”
阿瑜目瞪口呆,心说原来连这个都不知道,但还是侧了侧身倚着床沿,耐心解答道:“五珠其实是六珠,是天庭天玑星君炼化而来,六珠各有其用……”
数千年前,天庭瑶池边突生了一片草丛,那生出的草,色彩极多,富于变化,集天下之百色,沐浴瑶池之水,生得极有灵性,微曳身姿,遍体流光。天玑星君此人素来最爱花草走兽,见了更是爱得不行,趁着无人见着,揣了一把藏进绣兜,想着在自己仙府里养活。拿了仙气护住,就匆匆带回府。
回到府里,细细数来共有朱色、杏色、青色、玄色、紫色、碧色六种。六种颜色是一众颜色之中天玑星君最喜欢的六种,他挨个慈爱地抚了抚,那六株草便如同有了生命,瑟瑟一抖,逗得天玑眉开眼笑。
那时却不知,之后有着一场怎么样的浩劫。
大约在天玑盗走几株之后不过两日,那瑶池边的一株仙草突生异变,不知借了什么邪力,一朝化为人形,却在南天门里连屠戮上千天兵,吸其修为,坠下诛仙台却不死,堕入魔道,再不知所踪。
天帝盛怒下令将瑶池旁的所有仙草一把火碾碎烧尽,不许留下半粒尘,要永绝后患。天玑心疼那几株已经颇有灵性之草,恐其被天帝所毁。思来想去,就想起只有老君的炼丹炉最少开启,也最不容易被发现。于是偷偷将之置于炼丹炉中,平安无事度过了那一场风波。
等他百年之后将六株仙草取出时,目瞪口呆,原来那六株仙草,化成了六颗珠子。天玑星君数了数,朱色、杏色、青色、玄色、紫色、碧色六种,不多不少,连着色泽都一样。
那珠子如同往日的仙草一样,笼着淡淡一层光芒,流光生彩,透亮晶莹。
也是此时人间帝王宠妃生了小皇子,那是换朝以来的第一个皇子,皇帝疼爱得不得了,六岁便封其为当朝太子,引得朝臣不满,但却毕竟是唯一的皇子,也实在没有办法多言。
直到有个疯癫的道人告诉当朝宰相,此子为魔王煞星,克死所有兄弟,长此以往不出五年,便会克死紫微星,即当朝天子。宰相闻之心惊,忙上书谏言。却被天子冠上妖言惑众的罪名,夺权罢职,贬为边关庶民。此事秘而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