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短促的轻笑传过来。
乔茵:“……”
这是不信的意思。
嘲讽的意味虽然不明显, 但是乔茵还是听出来了。
所以这算怎么个意思?
昨天还担心她跟他分手, 今天就连她的话都不相信了。
乔茵觉着自己昨天煽了半天的情全都喂了狗,这会儿听着那声笑, 眉头皱得越发地深,连语气都变得有些跋扈起来:“我说真的呢。”
“嗯。”
那人还在笑。
乔茵干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伸长了胳膊在原地转了一圈,试图让风声透过电磁波传到千里之外去。
半分钟后, 乔茵又把手收回来,刚一张口,就被风灌得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听见了没?”
“听什么?”
纪寒声顿了一下, “听见你好像感冒了。”
乔茵还在揉鼻子,因为呼吸不通畅带了不少的鼻音,她反驳:“没有,山顶风太大,被呛得打喷嚏了。”
“我真的在山顶上, 你听不见风声吗?”乔茵一边说,还一边兴致勃勃地模仿了一下:“呼呼的。”
那边男人低低地笑:“因为学校在山上吧?”
不过他还挺开心。
奔波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他一听见乔茵说话都觉得开心。
乔茵“嗯”了声,也说起正事来:“这学校比我见过所有的学校都要差。”
说是坐在学校门口。
其实这个学校甚至不能说有门口,全是用树枝围起来的篱笆,将将比她高了一点。
乔茵踩上石墩,往里看了眼,“陆期又踩到水坑里了。”
这次纪寒声回得快,语调一低,后续全平:“你看他干什么。”
乔茵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皱眉的样子。
她抿唇笑:“因为只能看见他呀。”
刚说完,那头陆期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一扭头,和她不偏不倚地对视上。
乔茵冲他笑了笑,“你在机场吗?”
“要去西藏开个会。”
“几天?”
“一周。”
正好。
和乔茵回去的时间也差不太多。
乔茵刚想再多说几句,来了条短信。
中国移动发的。
不用看也知道什么内容,乔茵就怕待会欠费流量都不能用,没敢再跟他多说,赶紧把电话挂断,然后充了话费进去。
很快,中国移动再次给她发了条短信。
纪念的微信消息紧随其后:【这他妈谁能看出来是白鞋啊?】
回的是乔茵昨天给她发的照片。
乔茵:【你猜谁的?】
【可能是一个色盲的吧。】
消息刚过来,“色盲”陆期就推了篱笆门出来,“乔姐姐,几点了啊?”
“九点一刻。”
他们来这个学校已经半个小时了。
估摸着没几分钟就是下课时间。
乔茵没跟他说色盲不色盲的事,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的鞋,然后转开视线落向他身后的学校。
几间教室普遍都是矮房子。
窗户大都是糊了几层纸,只有最角落那处装了玻璃,像是教师办公室。
乔茵轻轻叹了口气:“学校好像一共十一个老师。”
有的承包了几个科目,有的承包了几个年级。
曲阳村地理位置不好,常年降雨,涝灾和泥石流经常发生。
没人想往这种地方支教。
陆期也跟着她叹气,因为是男孩子,连叹气声都比乔茵要来得粗犷一些:“我听说很多报社都这几年都放弃来这边了。”
乔茵也听说了。
来了也没什么好处。
他们干社会的,出差去个旅游景区之类的地方做新闻,指不定还会拿到一笔不小数目的车马费。
俗称红包,跨越了各行各业。
但是曲阳这地方就不一样了。
估计几百块钱拿出来都是多的。
这么一对比,他们报社简直像是一股清流,不仅收不到村里的红包,连下乡专用补贴都被上头给包了。
陆期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低着头翻了翻相机,“这么一说,我们报社也太有钱了。”
顿了顿,他越发想不明白,“那纪总为什么总要扣我奖金?”
“扣了吗?”
“哦,他说我这次如果不让你少一根头发,他就把以前扣的奖金都还给我。”
乔茵被逗得笑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扣你奖金啊?”
报社那么多人,乔茵还没听别人提过纪寒声喜欢扣下属奖金的事儿。
陆期猜测:“大概是因为上次他问我怎么哄女朋友……按照我说的做了没哄好?”
“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她就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