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果越是这么说,唐朵和肖宇成听的心里越是难受。
唐朵简单地将这段过去告诉梁辰,梁辰听了似乎面有疑色,眉目低敛。
唐朵见状,问道:“你想到什么?”
梁辰:“你认为,你妹妹是担心她一旦好了,肖宇成就会和她分手?她觉得她只是用愧疚感在牵制肖宇成,反而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
唐朵:“我感觉有这层意思,你认为呢?”
梁辰沉默片刻,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唐父和程征几人,然后目光又落回来,说:“不如咱们换位思考——程征这些年一直在赎罪,这个理由可以成立。毕竟因为他的选择直接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每个人都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但反过来,你妹妹唐果并没有负罪感,她是整件事里的受害者,从心理层面上来说,应该会有一些怨恨才是。但是就你的描述,她不仅没有怨言,大度,懂事,还非常为亏欠她的人着想,这原本就不符合人性,说不通。加上她做手术这件事,手术费一直是个问题,能做这样手术的医生也很难求,现在好不容易万事俱备了,她应该比任何人都高兴,都希望自己能站起来才对。那么,她为什么要逃避?”
唐朵越听梁辰的话,眉头皱的越深。
梁辰的话有些用词上或许不好听,但事情往往就是如此,越接近真相,越难入耳。
在情感上,唐朵不太愿意相信他的逻辑,但经历过几年的替身演员,早就练就了善于怀疑的条件反射。
何况有一点梁辰说的没错,人在遭到不幸的第一时间,一定会找个人迁怒、怪罪,无论那个人是否是始作俑者。
而所谓的“释怀”是需要时间沉淀,岁月累积的。
可唐果完全没有经历过第一阶段,就直接跳到“释怀”,还反过来宽慰他们。
想到这里,唐朵问:“你是不是想说,果果心里一定藏了一件事,令她对我们有愧疚感,所以……”
可是说到一半,唐朵又觉得不通。
当年的所有事都和唐果无关,她能做什么呢?
直到梁辰开口道:“刚才我只是提出疑问,当年的事我没有参与,只是听你这样描述,很难判断。而且我觉得,‘害怕和肖宇成的关系不在’这一点不足以促使她拒绝站起来。因为感情而牺牲一双腿,前提一定是这段感情是她生命的全部。但就我观察,唐果有自己的电台节目要经营,每周还要去立心孤儿院帮忙,家里还有一双父母,和你的感情也非常好,她生活里应该有很多朋友,并不像是完全将精力投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的状态。所以我认为,这个理由不成立。”
唐朵没吭声,只是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忽然之间,仿佛有一种舵手换人,航线调转的预兆,事情的发展也超出了她的预期。
原本她以为,整件事差的只是一次手术机会。
如今才发现,好像想的太过简单了……
——唐果一直是抗拒手术的。
——唐果从来没有对家里抱怨或者责怪过任何人。
——唐果一定有块心病,那是阻挡她站起来的坎儿,她拒绝站起来,是因为她不愿意面对现实。
但,那藏在她心里的现实是什么呢?
思及此,唐朵心里渐渐明亮起来。
显然,她要先将症结找到。
作者有话要说: 唐果和程征的心坎儿过去了,唐朵才能过,倒数最后几章~把所有事情画个圆满的圈。
第93章
晚上, 一群人在唐家吃了饭, 唐父心情大好, 来家里的又都是大小伙子, 齐丞和严冬都很能喝,让唐父也人来疯的多喝了两口。
只是到第三盅白酒时,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唐朵直接将酒瓶拿走了, 在唐父呆愣的瞬间, 说:“妈和果果明天就回来,闻到您身上的茅台味怎么解释?”
唐父喝酒就上脸, 那时候连眼睛都是红的,直说等明天酒味儿就散了,根本闻不到。
唐朵便说:“我妈不是有量酒瓶刻度的习惯吗,她出国前那瓶酒有多少,等她回来发现少了一大截,又怎么解释?”
唐父这回不说话了。
唐朵笑着建议:“要不兑点水进去?”
唐父立刻抗议:“不行, 那可是茅台,哪能兑水糊弄自己!”
一桌人全笑了。
就这样,唐父这晚再没喝到酒。
等到酒足饭饱, 唐朵戴上胶皮手套, 在厨房的水池前和一堆杯杯盘盘搏斗,足足洗了半个小时, 后来连灶台和案台都擦的一干二净。
走到客厅一看,屋里就剩下靠在沙发里呼呼大睡的唐父,其它人都不见了。
这时, 梁辰推门进来,见到她,弯了弯眼。
唐朵问:“他们人呢?”
梁辰:“他们还要开车回城里,先回去了。”
唐朵想了想,晚上就程征和梁辰没喝酒,两人都是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