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雷霆万钧之势罢了所有原太子党的官,充军的充军,贬为庶民的贬为庶民。至于楚子玄,除了死也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另,楚子玄身边还随时带着一个谋士,经楚紫遥亲自证实,那谋士正是北魏最后一位皇帝襄王。
襄王倒不怕死,死的时候还笑着说:“成王败寇,老夫愿赌服输,而今这天下,算是完完全全属于你楚氏一族了。请放过鬼教教众,是我摆布了他们,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苏玉青在收到消息的当天就启程,快马加鞭赶往国都。苏玉菡留守花影楼,处理鬼教相关事宜,楚紫烟辅之。
在钦州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苏玉菡很忙,一天之内在书房呆的时辰比卧房长,在无伴侣陪伴的日子里,李箫就经常往独孤山庄跑,与姐姐说说话,陪侄儿打闹打闹。
已是八月中旬,今日便是在钦州的最后一日,李箫如往常一样去往独孤山庄,与往常一样与姐姐说话,只是走的时候怀里多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她大哥两岁多一点的儿子,景儿。
“姑姑…”景儿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李箫,笑得很可爱。
李箫举高景儿,笑道:“景儿,姑姑带你去更好玩儿的地方,好不好?”
“好。”景儿咯咯直笑。
“那你可要听话,不许再哭了。”
“二姑姑说,男孩子不能哭鼻子。”
“知道就好,男孩子哭鼻子,别人会笑话的。”
“那景儿不哭。”
“乖…”李箫摸了摸景儿的头,抱着他直往花影楼赶去。到得花影楼外,见到两辆马车,苏玉菡在一辆马车旁望着远处的翠山绿叶。
李箫连忙跑过去,顺着她的目光,问道:“看什么呢?”
“看山。”
“看山是山,还是看山不是山?”
“是山。”
李箫嘿嘿一笑,道:“我怎么看都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不像山啊。”
“不想跟你贫。”
“求你跟我贫吧。”
苏玉菡不理她,径直上了马车。李箫戳了戳景儿肉嘟嘟的脸,笑道:“景儿,她美不美?”
景儿问道:“什么是美?”
“就是好看。”
景儿哦了一声,道:“那位姐姐美,也好看。”
李箫露出满意的微笑,道:“我也觉得她好看!景儿,日后不许叫她姐姐。”
“不叫姐姐,叫什么?”
李箫想了想,摸着脑袋道:“我也不知道。”
“上车。”对于一大一小的白痴对话,苏玉菡很是无语,觉得不应该在此浪费时间,开口催促。
李箫连忙上车,对着苏玉菡傻笑不止。苏玉菡淡淡扫了她一眼,闭目养神,自动屏蔽周遭的声音响动。
从钦州到国都益阳,整整走了大半个月。到得益阳,李箫住进了苏玉青的别苑,在别院里很容易撞到熟人,譬如偶尔过来找酒喝的李辰良,譬如刚来益阳不久的秋月白与锦儿。
苏玉菡住进了宫中,如此,便很少与李箫碰面。从钦州回来,李箫就见过苏玉菡一次,就是她二十岁生辰的晚上。那天晚上苏玉菡来到别苑,给她弹了几首曲子当作生日礼物,陪了她个把时辰就又回宫去了。
苏玉菡很忙,忙着准备十月的祭天仪式。李箫很闲,闲得吃了水果数里面有多少个籽。
时间在忙碌与空闲中缓缓流过,转眼已到十月。这天天清气朗,秋高气爽,正是楚国祭天的日子。
昨夜苏玉青留宿宫中,以方便一大清早就梳妆打扮赶往城郊祭天。李箫将景儿交给奶妈,一溜烟儿往城外赶。她记得当时跟苏玉菡说过去看祭天仪式的事情,不过人家貌似把她忘记了,她很恼火,同时又很期待。
祭天,三年一次。
围在城外的百姓真真的是黑压压一片,李箫挤在人群中,实在是挤不动了,便施展轻功在别人肩膀上踩,而后落在一根石柱子上。最终,她被禁卫军给轰了下来,又被恰巧路过的楚紫烟给领走了。
祭天其实挺闷的,听身着冕服的楚紫遥念送祭文,苏玉青在旁边都快要睡着了。不过,此时她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唯有强打起精神瞪着远方,正好看见缩在角落直勾勾看着苏玉菡的李箫,不禁抿嘴笑了。
此时苏玉菡一袭精致的白衣,额头云纹轻描,白纱遮面,赤足而立,铃铛系于脚踝,微微一动便清脆作响。李箫远远看着,只觉幸福感铺天盖地而来,这个受万民敬仰,清丽脱俗的女子,是她的人。
祭天由楚紫遥主持,经过冗长繁复的过程后,以乐舞结束。乐声起,数十位白衣女子位于祭坛高处,均是赤足,除了额上的云纹,身上的衣着,其他地方与苏玉菡差不多一致。
乐声回响于天际,祭司翩翩起舞,舞蹈圣洁而庄严,乃是红尘舞姬无法比拟的。
那支舞蹈,是李箫见过最好看的舞蹈,她一辈子都会清楚的记得,她爱的人,在庄严的祭坛之上跳了一支举世无双的舞蹈。
祭天一结束,李箫迫不及待地往苏玉菡身边赶,同样被禁卫军给拦住了。她远远的看着苏玉菡,满脸失望,恰在这时,苏玉菡朝她看来,眨了眨眼睛。
空气仿佛就在一瞬间凝固,时间仿似静止。李箫愣在当场,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就似要跳出来胸腔。苏玉菡居然眨眼了,不是那种随便的眨眼,那一回眸,那一眨眼,就似幽幽山谷突然绽放的兰花,其中包含了许多含义,有风情,有俏皮,有无法言传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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