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寒逸风最赤诚的安慰总算平复了些许她激动不已的情绪,在深呼吸了口气後她便牵着他的手朝回家的路缓缓踱去。
她一边走着,脑子里却还是不肯放弃地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挽回丈夫的心。
然而,就在回到卧房後,眼前那惊人的一幕却让她彻彻底底的崩溃——
只见两具已然冰冷的屍体紧紧地相拥躺在那骇人的血泊里,那发黑的嘴唇和不断溢出的白沫,以及他们手腕上那存心寻死的巨大伤口,轻易便可判定他们早已断气多时。
不敢置信的杜可君这时发了狂地冲上顶楼失控地尖叫着。
天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谁来告诉她,她刚才在房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谁来告诉她,她深爱的丈夫并没有和别的女人殉情?谁来告诉她?谁来告诉她啊?
她很想欺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很想欺骗自己其实她的丈夫并没有死,但她亲眼所见的事实却叫她不得不相信……
老天!为什麽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为什麽?为什麽?
她不过只想安安份份的当一个好妻子,有一个完完全全属於她的家,难道这样也算是奢求?难道她错了吗?
看着天空,她——茫然。
身为跨国企业知名总裁的夫人,拥有众多女性所钦羡不已的奢华贵妇生活,这一切的一切她杜可君从来就不曾看在眼里,甚且,这些庸俗的事物现在对她而言更是只觉万般可笑。
她——输了。
她杜可君这次真的是输得彻底!
她究竟还剩下些什麽呢?
一向有惧高症的她,如今看着五层楼高的地面,忽地,她不再感到害怕……
「妈妈!」寒逸风紧张地奔向她。
看着母亲有如游魂一般的模样,他的心中就莫名地浮起一股不详的预兆。
这时,杜可君没有焦距的双眼有如失去灵魂一般枯槁地看着他。
时间约莫过了半晌,她突地将他拥进怀里——
「逸风,你要答应妈妈……你一定要答应妈妈将来如果有一天当你爱上一个女孩的时候,你千万千万要记得不要轻易许下诺言,一旦你确定这辈子真的只要她了,那你就一定要好好的爱她,做个专情的好男人,千万不要像你爸爸一样,知道吗?」
「嗯!」他点头如捣蒜。「逸风知道!逸风知道!」
「你一定要记住妈妈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妈妈,我会记住的。」只要是妈妈交待的话,他都会听,他都会遵守,因为妈妈是这世上最疼他最爱他的人,而他也最爱他的妈妈。
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她便慈爱地抚了抚他的脸颊。「逸风乖!妈妈……妈妈现在口渴了,你去端一杯茶来给妈妈,好不好?」
「嗯!妈妈你等一等,逸风马上就去帮你拿水来!」他不敢稍有迟疑地动身前往。
纵然他心中总觉得有一丝的怪异,但他还是选择忽略它。
妈妈说她口渴了啊,不是吗?妈妈说的话还有什麽好怀疑的呢?
於是,按捺住心中不断窜起的害怕,他只能加紧脚步朝目的地迅速奔去。
然而,就在他端着茶盘小心翼翼欲步上楼之际,那门外忽然传来的一声巨响,不但让他的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那手上的名贵陶瓷亦随之摔落在地。
果不其然,他所害怕的事显然还是晚了一步阻止它发生!
冷冽的风这时狂嚣地愈加呼呼作响,好似在嘲笑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看着躺在血泊中已然断气的母亲,很诡异地,寒逸风竟完全没有像一般小孩所该有的正常反应,不哭也不叫的他只是默默地定定地注视着杜可君。
此时,一滴泪缓缓地自他右颊滑落——
错综复杂的表情,在寒逸风脸上乍隐乍现,好似陷入了极度悲伤又好似渐渐凝聚了股强烈的怨恨,然而,在他眼角所迸出的慑人寒光,那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身上所该见到的!
十岁孩童本该有的纯真,如今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愈烧愈旺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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