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而且,秦绍的那些暗卫从始至终不曾出现,这太不正常了。
他戒备地看着对方,一反之前的满身杀气,甚至带着几分恭敬道:“如此,多谢秦大人邀表妹到府上做客,卑职不打扰大人休息,这就带她回去了,告辞。”
说完他就带着凝烟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凝烟开始亦是怀疑,但当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何寻之走远后,不由心生几分侥幸:也许秦绍的那些暗卫不曾跟到这里,这才让何寻之顺利将自己救了出来。
可她还未欣喜多久,就听身后的响起了在她听来与魔鬼无异的声音:“哦呀,何公子,本官竟忘了这里还有你的其亲友在,你既然来了,那就一同接走吧。”
说着秦绍拍了拍手,很快便有侍卫将几个人连推带拉的带了上来。
果然,秦绍是不会这么容易放他们走的,凝烟站住苦笑。
何寻之也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僵硬地看向秦绍。
“咦,这几个人想必何公子不会不认识吧?”见何寻之脸色难看,秦绍故意指着那几人问。
他当然不会不认识。
那是他的姑母,他的表妹……还有他的表哥,亦是他在战场上的生死兄弟。此时姚维泽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乞求,也无丝毫恨意,仍是同往日一般。
这个多次在战场上救自己生转的兄长,此时却遭到这样的小人侮辱。
何寻之脊背挺得笔直,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绍,声音却微微沙哑:“秦大人待要如何?还请明示。”
秦绍双手一合:“何公子是爽快人,也好,本官就明说了。蜀南姚、文两家和外族勾结,残害朝廷命官,为祸一方,罪大恶极,皇上下旨令本官协助舒大人查办此事,并将一干人等捉拿归案。可今日你却私闯本官之地,欲将犯人劫走,难道说何公子和这些人是一伙儿的,同属谋逆?”
谋逆!谋逆啊……何寻之看着他往日亲密无间的兄长,心生无限悲意。
他们同属蜀南世家,在蜀军虽是有家族庇佑,但在战场上同普通的战士一样,面对敌人,他们从不畏死。也许朝廷和蜀军早有龃龉,但对他们来说,他们只是将士,他们要做的,就是保卫自己的家园。
在他们看来,前面是敌人,背后是家人,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他们不怕流血,亦不怕牺牲。
可是,如今他们的国家却抛弃了他们,给他们安上了谋逆的罪名。
何寻之眼底滚烫,那他们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凝烟感受到何寻之身上巨大的悲伤,心下也是难言。她学过历史,知道很多朝代的起起落落,知道政治的残酷,但当她亲身经历这些,仍是身心俱寒。
“表哥……”她反握住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何寻之感受到手心的暖意,闭着眼将其中湿意掩住,强忍着悲痛冲她点点头,然后看向秦绍:“秦大人知道卑职并无此意,还请大人明察。”
秦绍像一只在戏弄老鼠的猫:“当然,本大人一向公私分明,虽然你多次冒犯,但本官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可要牢牢把握住,不要对不起本官的仁慈才好。”
何寻之闻言身子一颤,艰难道:“卑职不懂大人的意思。”
秦绍语气越发温和:“其实呢,姚家和文家谋逆这件事,同你姑母等人并无太大干系,这是抓是放,是生是死,也不过是本官的一句话。所以,他们到底要如何处置,就看你舍不舍得拿本官想要的东西来换了,毕竟虽说本大人一向赏罚分明,但何公子若是想要贿赂一二,本官也是会收的。”
他倒要看看,亲情大义面前,他和江凝烟的儿女情长还能有多少份量!
何氏在听了秦绍的话后死灰般的眼睛立刻期待的看向侄子,她知道,早在父亲投靠那个新来的公爵那时起,何家便已经打算断了同姚家的关系,抛弃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何氏虽恨父亲无情,但更多的是怜惜自己这双儿女,他们还这么小,难道就要陪着家族去送死?
所以,救救他们吧!何氏用眼神乞求着,她对这个侄子一向不薄,知他和何家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的,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个侄儿身上。
被何氏热切注视着的何寻之面沉如水,握着长枪的手指节发白,他怎会不知,秦绍想要的,就是凝烟。
可是,他怎么能拿一个亲人去交换另一个亲人?就算另一方有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有看着他长大的姑母,有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表哥,他们不怕死,但是,自己不能看着他死的不明不白!心思震动下,何寻之握着凝烟的手不由一松,然后似乎察觉了自己的动摇,立刻又紧紧握住,并且握得更紧。
他不能选择。
在秦绍说完那段话后,凝烟就已经知道他的打算了,他要彻底断绝自己和何寻之在一起的念头。
何寻之重情重义,怕辜负,怕对不起人,如果今天他没有选择自己,那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因为就算她能原谅,他自己也不能原谅。
看着身旁紧蹙着眉满脸为难和痛苦的男子,凝烟心下缓缓归于平静。在他即将松开自己的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个选择太残忍,不应该是他来面对,因为本来,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因为她。
她没什么好不甘心的,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