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霜年纪尚浅,不谙世事,哪里受过如此大礼,见周听这么一跪,也慌了手脚,赶忙扶起周听,道:“周大哥你先起来,奴家且尽力试上一试。”说罢,取出一枚银针,对准此人的肝部轻轻插入,然后晃了三晃,一股黑色血液顺着银针流出,吴霜赶忙用一小瓶接住,然后迅速拔出银针,血液瞬间止住。
吴霜取过小瓶,然后教人取些馒头,用剑切成手指般大小小块,接着从头上取下三屡发丝,将馒头块串成三束,再将那毒血分别均匀浇到馒头块上,然后将其同一包硫磺粉交与周听道:“有劳周大哥将这三束碎馒头挂在镇外林子的树梢上,等上约莫一刻时辰,大约子时三刻,你再上树去取,此时你会发现馒头上挂有蛛网,切记小心蛛网,其上有蚀骨毒液,你在蛛网的中心找见七彩蜘蛛,将这硫磺粉洒下去,那蜘蛛就会晕阙,然后你将其取来与我。”
周听听完,便取过三束碎馒头与那硫磺粉,马不停蹄奔向镇外林中,按照吴霜吩咐将其挂在树梢。
约莫子时三刻,周听爬上树梢,果见一片蛛网,只是却不见那七彩蜘蛛,正欲再爬近些查看,忽见树后绕出一拳头大小的蜘蛛,通体七种颜色,不断张吐双鄂,周听一惊,手脚慌乱,一不小心左手碰上蛛网,顿时一股灼痛,鲜血直流。那七彩蜘蛛似是有所察觉,向着周听奔来,周听见状赶忙向另一棵树枝跃去。那畜生倒也聪明,不等周听靠近,已向周听跃去的那个树枝吐满毒丝,周听见状,赶忙翻身一个侧踢,又跃回这颗树枝,尽管如此,那毒丝擦袖而过,已将周听袖口灼了个窟窿,周听吓出一身冷汗,真是险些中了毒丝。那七彩蜘蛛见状反身张口,准备再吐毒丝,周听见机赶忙取出硫磺粉洒去,那七彩蜘蛛扑腾两下便不再动弹。周听折下两根树枝,将其挑入包裹内,跃下大树,返身赶回客栈。
吴霜取过七彩蜘蛛,将其放入碟子内,用筷子将其嘴部撑开,再取银针扎其上颚,瞬间流出些许青色液体,然后教人将这液体调入酒内,让那伤者服下。不消片刻时分,已见那人缓缓睁开眼睛。
周听叹道:“姑娘真乃神医啊,多谢姑娘再次搭救之恩啊。”
吴霜赶忙道:“其实应该谢谢那七彩蜘蛛才对,那五彩斑蝎毒第五日毒性属土,现黄色,木克土,而这七彩蜘蛛属木,其毒性正好与其相克,每夜的子时三刻是那七彩蜘蛛活动最频繁的时辰,奴家将五彩斑蝎毒液浇与馒头之上,正是为了引诱七彩蜘蛛出现。”
众人恍然大悟。忽然,吴霜瞅见那周听左手伤口被蛛网所伤,赶忙取出一瓶膏药,敷予周听左手伤口之上,并叮嘱三日之内不得沾水,否则毒液必蚀入骨髓。周听连忙谢过。吴霜见那人已安然无恙,便同裴展鹏等人一起返回各自住所。
第二日清晨,裴展鹏早早醒来,起身推开房门,只见外面阳光大好,万象清新,昨夜心惊动魄之事似是从未发生,不由心情大好,伸了一个懒腰,只见那吴霜早已站在门外,便相互道了一个“早”。裴展鹏正欲前去看看其他镖师是否起身,忽然从不远处迎面赶来几人,只见为首一人一袭深蓝色锦服,皮肤白皙,样貌清秀,俨然一副白面书生打扮,仔细一瞧,原来正是昨日那位伤者,只是今日面色较之昨日多了几份生气,后面紧跟的便是那五派掌门。
几人行至裴展鹏和吴霜两人身前深深的作了一揖,道:“多谢两位昨夜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恩公今后有何差遣,尽管吩咐我等便是。”
裴展鹏赶忙挥手道:“各位误会了,搭救诸位的正是吴霜姑娘,裴某惭愧,未能尽得半分绵力。”
周听忙道:“裴少侠严重了,您当时也是有伤在身,再说吴霜姑娘与裴少侠男才女貌,天生一对,谁为我等祛毒,又有何异?”
吴霜一听这话,脸上已是一片绯红。
裴展鹏赶忙解释道:“诸位切莫误会,吴霜姑娘早已名花有主,还望各位不要妄自猜测。”
周听一听,急忙道:“在下昨晚见裴少侠冒死保护吴霜姑娘,还以为两位……哎…呀…”说罢,直往自己脸上扇耳光。
裴展鹏一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那吴霜赶忙前去拦住周听道:“周大哥,切莫自责,是奴家没有及早解释清楚,怨不得各位。”
那位李公子见气氛尴尬,赶忙道:“是谁搭救也好,午时李某在此前厅略备酒宴,一定要宴请二位救命之恩。”
裴展鹏知道此宴并不是有意邀请自己,所以也不好拒绝,见吴霜答应也只好点头答应。
到得午时,裴展鹏安排好众镖师伙食后,便随吴霜一同来到客栈前厅雅间。只见那李公子同周听等六人早已围着桌子等候,给裴展鹏和吴霜两人留了两个正对门的位置。两人刚坐下,店家已吩咐店小二端上酒菜。
等酒菜全部上妥,那李公子首先站起身,手里捧着一大碗酒冲着裴展鹏和吴霜道:“在下李密,长安人士,两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李某先干为敬。”说罢,便一饮而尽。
裴展鹏暗叹,没想到此人一介书生,看似柔弱,却酒量不浅,刚想伸手端酒,忽而转念一想,自己正在押镖途中,万事需谨慎,况且父亲在世之时曾再三叮嘱,押镖途中,最忌贪杯,便转而起身,抱拳道:“实在惭愧,裴某今日正有要事在身,不便饮酒,还望各位海涵。”吴霜也赶紧迎合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