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三个字仿佛是银锁的罩门,听见陆亢龙提大师姐,银锁转身就走,要躲回自己屋里,陆亢龙要拉她,她甩脱陆亢龙的手,道:“师父说得对,我从前欺负大师姐欺负的不够,我要回去反省了。”
她关起门,靠在门口面,心道:从前都是大师姐欺负我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大师姐半点也不像大师伯。只要师父挑衅,必中大师伯软肋罩门,可大师姐的罩门,能打的不过就是在上庸吃了我的饵、上了我的当,最多再加个不长眼的追求者向尧臣。余下那些软肋,也是我的软肋,碰不得,提不得……便是我并没告诉大师姐我就是龙若之时,我和大师姐拌嘴拌得也温和无比,从不敢提九凝峰的事,哪像师父下手这么狠?
不对,我干什么要和师父比这些?还嫌不够乱吗?
银锁反省之时,金铃正在聆听向碎玉的教诲。
向碎玉轻轻敲着轮椅扶手,道:“你从小修炼冰心凝神,该当心如止水。银锁看起来很怕你,想必不止武功,口头上也讨不到好,这很不错。”
“可是师父一遇到二师叔……”
向碎玉道:“我年轻时候是火爆脾气,修炼凝神静气之时,已和那混球吵了六年有余。”
言下之意是,我和他从小就吵惯了,我丢了的场子,你能替我找回来,为师深感欣慰。
金铃心道:师父怕是误会了,非是小师妹斗嘴斗不过我,她便是斗嘴,也净挑些无伤大雅的话来说,伤筋动骨的弱点,我们谁也不敢提。
向碎玉续道:“可不能像今日这样,再打草惊蛇了。”
“是。师父曾说要和二师叔一道离开建业。若是小师妹也一起走,又该当如何?”
向碎玉道:“我料两人不会一同离开。不过若是如此,你就跟上来,找个机会和我汇合。”
金铃低头拱手。
让她微感放心的是,银锁尚在城中,并没有偷偷出去执行什么隐秘的任务。但银锁见了她就躲,如此要盯住她,可难度加倍了。
两人互有奇怪的感应,相互靠近必相互有所察觉,这个法子显然不能用来找她,银锁又是个狗耳朵,剩下的途径,也只有用眼睛来找了。
向碎玉和她几乎已认定德府中有蹊跷,她下定主意,便道:“师父,我去德府看看。”
向碎玉拉住她,道:“不忙,我且问你,你可知这宅子附近藏了几个魔教弟子?”
金铃侧耳倾听了一下,回道:“四个。”
向碎玉摇摇头,道:“你还是别去德府了。”
金铃不解,问道:“何以我不能去?”
向碎玉叹道:“你说说这些人都躲在什么地方?”
金铃道:“西北角厨房外面的屋檐下,门外松树里,南边的两个屋顶中间,东南面的两个屋顶中间。”
向碎玉道:“对面那栋楼的屋脊后面、墙后面的巷子里,各有一人。你毫无知觉吗?”
金铃默然半晌,道:“是,弟子疏忽。”
她第二日比前一日来得早了许多,小心许多。可惜陆亢龙比她小心更多。那院子虽然不起眼,但周围竟再也没有一处地方可以看到院中境况。接近院子后,果真察觉到银锁就在附近。她靠了过去,几乎同时,她看见银锁跳上房顶,闪了一下,就藏到了层层仄仄的屋顶后面去了。
金铃叹了口气,并没去追,转而跳入院中见向碎玉。
陆亢龙见两个闷葫芦凑在了一起,便对向碎玉道:“我去找小呆子了。”
向碎玉本在闭目养神,听他这话,道:“他在市场摆摊算卦,今晚炖汤,你叫他挑想吃的回来。”
陆亢龙点头出去了,金铃见他走远,便低声问向碎玉:“师父,弟子功力有限,听不出人在哪里,如何是好?”
向碎玉摇摇头,叹气道:“我也不知,你三师叔从小混迹市井之中,有一门听骰子的奇功,只可惜除了深厚内力,还需要经年累月的磨耳朵,他今晚回来,我可替你问问他。”
金铃摇摇头,道:“时不我待,我现在就去。”
向碎玉道:“且慢,你一个人抛头露面,容易被人盯上,过来些。”
金铃走上前去,向碎玉一拍她肩头,将她拍得跪了下来,从袖中抖出一盒泥粉,边往她脸上涂边道:“市集现在正热闹,龙蛇混杂,小心为上。”
他看着满意,便停下手,拔出她背后悲风给她照了一照,向碎玉将她画得硬朗不少,看着倒觉得略像萧荀。得到向碎玉首肯。金铃离开此地,在市集上看到喻半仙时,他正在拉着一个人天南海北地胡扯,看见金铃之后,不露声色地踹了阿七一脚。
阿七茫然四顾半晌,雾沙沙地回头看着喻黛子,喻黛子敲了一下他的头,道:“你大
姐在那边看着,你去同她说说话。”
快手阿七狐疑地往金铃那边看过去,道:“师父,是那个吗?不像啊……”
喻黛子一脚把他踢出来,金铃对着他点点头。阿七想起了她在上庸时说过不许叫她大师姐,便唯唯诺诺唤道:“金铃师姐。师姐有何指教?”
金铃道:“指教不敢当,我想请教一下小师弟,有没有尽快提升耳力的方法?”
阿七奇道:“师姐要练耳力做什么?若是想赢钱,我教你出老千呀?”
金铃摇头道:“不必。”
阿七犯难,道:“师父和我天生耳朵比常人灵一些,要说如何提升,还真的不知道……噢,大师姐还记得我们乞丐窝的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