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古老的庙宇,庙中供奉着不知名的神明,那神明的脸异常模糊,让人看不真切,只是有一瞬间白夜似乎在那神明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
庙宇内的香炉余烟袅袅,带着一股庄重之意。
他跪在蒲团上,一名苍老的僧人双手合十,对着白夜道:“为何出家。”
“我不知”白夜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半响摇了摇头。
老僧嘴里发出一声轻叹,手中剃刀轻轻滑落,转眼间,白夜满头黑发落地。
“赐汝法号凡心。”老僧双手合十,转身对着神明一拜,白夜亦低下头来,脑袋重重的叩在地上。
他走到院落里,一眼瞧见了角落里,一口布满灰尘的大钟。
“师傅,这是什么?”白夜对着身旁的老者疑惑道。
那老者神色带着平静,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
时光如梭,老僧人渐渐变得更加苍老。
终于有一天,他盘膝坐在蒲团上,花白眉毛下,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灰败之色,他双手合十,对着跪在身前的白夜颤声道:“我走了守好这座庙”
白夜眼中流露出悲伤,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如一块磐石,盘坐在这寺庙内,偶尔抬眼望向屋外的天空,神色带着平静。
老僧的尸体在身旁渐渐腐化,化为一具枯骨。白夜的眉梢也染上了几鬓斑白,苍老的皱纹爬上他的脸颊,他却依然这样静静的望着,神色无喜无忧。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仿若冥冥之中的一股牵引。他沉默着,遥望灰暗的天空。
终于有一天,一只五彩斑斓的飞鸟在天空飞舞着,落在了寺院内的枝头上。
白夜双目露出迷茫,盘坐在蒲团的双膝第一次站了起来,走到了院落里。
那只飞鸟与他四目相对,半响发出一声奇异的叫唤,随后从枝头上飞起向着天空翱翔而去。
白夜脸上露出笑容,他转身往大殿走去,行至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他回首,看向了庙宇中那扇从未开启过的大门。
大门布满了灰尘,白夜颤着双手推开,一股与庙内香案与众不同的气息迎面扑来。
却见庙外云雾弥漫,无法看清远处的景象,只是白夜的双目此刻却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双目中闪过迷茫。
而此刻,离庙宇遥远的海平面上,一名头戴草笠的老者正摇曳着轻舟。他抬首,目光似乎穿透了距离,与白夜对望在了一起。
“山上真有仙么。”有少年在轻舟上询问,那老者回头,笑道:“我不知。”
庙宇内的白夜眼中带着思量,眉宇间忽然有了一丝明悟。
岁月缓缓流淌,白夜脸上的皱纹已如百岁老人。
他的脸上露出干枯的笑容,那笑带着一股沧桑:“我懂了”
他站起身,缓缓的走到院落里。
一口大钟静静的悬挂在院落旁,自他进入这寺庙起已经过了数十年,大钟上布满灰尘,显得有些脏乱。
白夜用身上的袈裟轻轻擦拭着大钟,上面的灰尘随着白夜的擦拭慢慢褪去,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白夜的嘴角缓缓的露出了笑容。“我出家不为仙,只为做这敲钟人”
他的双手攀上了一旁的横木,缓缓的向前推去。
“咚”大钟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带着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
虚无内,黑色的漩涡不断旋转着,从其内缓缓的传出一声悠扬的钟声,那钟声不大,却仿若永不枯竭一般,在虚无内回荡。
那一声钟声甚至在试炼山内荡漾开来,传递到那坐在山顶的苍老身影耳中。
“冥钟”苍老身影轻叹,神色有宽慰。
而此刻,无极大陆,天祭所在位置。
十几道恐怖的人影齐聚,里面有冰棺,有道童,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强悍绝伦,令这片天地都隐隐变得扭曲起来,所有人都面带激动,遥望着天空那一座露出一角的巨大的宫殿。
灾元手扛天命钟,站在众人前方,他的脸色难看,望着眼前这些人。
“你以为靠你一人能够阻止我们么。”冰棺内,一道奇异的女子声音传出。
“古老传闻,真天弘宫现,将会有通天造化出现,我已苟存太久,只此一执着。”一片衣角内有声音荡出,灾元面色一变,这片衣角比之他的年代还要久远无数,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忌惮。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道童冷笑,木剑剑光震荡百万里。
场内气氛剑拔弩张,每一个人都是跺一跺脚就可令无极震荡的盖世人物,若是动起手来,整个中都都将不复存在。
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神色一怔,因为此刻那真天弘宫内有一道钟声传出,这道钟声传遍整个天祭,威能直达百万里。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震撼,不知异变缘由。
“这一次,你能敲响几声。”一名痞子模样的青年无声无息出现,他站在人群前方,目中隐隐带着希望,可是诡异的是在场竟无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庙宇内,白夜双手紧紧握着横木,微微喘了口气。他已年老,稍微动弹了下便觉得疲惫。
“老了。”他摇头苦笑,随后再一次拖着横木缓缓的向后移,而后敲击在大钟上。
“咚”钟声二响,山朔外的金甲巨神怒目圆睁,金光贯穿天地,伴随着钟响响起后猛然间气化消散。
寂商神色一变,皱着眉头望着山朔所在。
“咚咚咚”
钟声一连响了四次,这四声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