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很黑道彪悍风格的造型。但是要是扛着那种枪去搭车的话,不太乐观。
这个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应一下我们三只亡命之徒的造型,三只人影杀气腾腾的走在黑夜里,神佛走避。
刚上车道的时候,就有一辆车开来,远远的看到车灯,我刚要伸手搭车,叶晓华已经大模大样的走到车道上,几声枪响,每枪都正打在车轮前一米,拿捏得丝毫不差,那司机紧急刹车,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一脸苍白。
叶晓华轻快的走上前去:“朋友,借车。”
卫少和我:“……”国家不同,搭车用语不同……
但是显然这种方式是最方便的,所以我们两只好人假装不了解国情民俗,保持沉默。话说,作为劫持者,让人质去打劫实在挺不道德的,所以我们大概也不是好人,对于司机投过来哀怨的目光视而不见。
那司机战战兢兢的举手走下车来,结结巴巴的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用我祖父的名誉发誓……我不会报警的。车里还有刚买的榛子夹心列巴和祖父最喜欢吃的花生酱,你们可以都拿去,我会再买。”
俄罗斯人民很热情好客。
坐上车的时候,叶晓华很诚恳的对司机说:“替我向你祖父问好,看在花生酱的份上,你和他都会长寿的。”
花生酱是养生食品,大家要经常吃……会长寿……
卫少很抱歉的拿出一叠钱塞在司机口袋里,露出温和的笑容:“请保持沉默。”司机一脸感激的说:“我会保持沉默的,哦,先生,你给的太多了,足够买一辆新车了,愿上帝保佑你!”
我默,这就是黑道和白道的本质区别,不在于做的事情是好是坏,而在于方式。就当事人司机来说,卫少那是买车,叶晓华就是抢劫,虽然卫少也没有给列巴和花生酱的钱。哦,列巴是一种俄罗斯食品,类似于面包。
重新上路后换成了叶晓华开车,我坐在副驾上,给卫少留了整个后座躺下休息,这是叶晓华很好心的建议的:“既然是人质,总要有人在旁边看守着吧?”于是我就很自然的担负起看守人质开车的工作,卫少似笑非笑,不去点破叶晓华防备的心思,基本上从很早以前,叶晓华就已经开始防备卫少了,习惯这种东西真是顽固,连失忆都不能治愈。
中途休息的时候,我们吃着列巴和花生酱,司机也许是长途赶路,车里还有没有开封的纯净水。吃完后坐回车上,叶晓华却没有开车,手放在方向盘上,似乎有些艰难。
“我是祖父三年前带回俄罗斯的。”叶晓华沉默了一会,慢慢的开口。我认真的倾听,知道他在对我坦露事情的经过,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却是至关重要的。也许不能揭开谜底,但是一定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三年前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被运往日本,已经奄奄一息,而且还染上了毒瘾,是被用来做精神实验的人体。祖父暴怒之下,找到那个研究所,在火拼中那些人的一部分被杀,另一些逃进实验室后引爆了自爆装置,整个实验室被炸毁,有关实验的资料都不存在了。活的几个研究人员也趁乱自杀了。”
他平静的说,我浑身冰冷,有一种剜心的疼痛,他伸出手抚摸一下我的脸颊,探过身来在我脸上吻了一下,露出笑容:“别担心,已经过去了。”他濒临最危险最痛苦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在绝望中的时候,有没有呼唤过我?我居然从不知道他曾经经受过怎样的痛苦,成为一个实验人体……
我的眼泪已经不可遏止的流下来,卫少轻轻的坐起来,身子绷得笔直,一种类似杀气的东西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显然他被激怒了。
“经过汤姆教授对我的观察治疗,那应该是一种研究催眠控制大脑的实验,因为实验极其残忍,人的大脑无法承受,几乎所有人都成了白痴,那些和我一样成为实验体的人几乎都完全丧失了智力,只有我熬了下来,作为实验成功的一例送往日本途中被祖父救回,但是对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我脸色苍白,手指甲陷入肉里,想要对他安抚的笑一下,唇苍白的抖动,却无法扯出一个笑容。
后座上卫少已经平静了下来:“后来有没有记起一些有关实验的事情?”卫少声音竭力平淡,但是微颤的声线出卖了他,那是极力压抑的杀意。一瞬间我几乎能感觉到血色天地的暴怒。
叶晓华摇头:“我清醒的时候就只记得一些片断,都是一些实验过程中的惨痛经历,只有几个画面,其余全都不记得。汤姆教授说,我之所以遗忘实验的事情,是因为人脑的自我保护。但是忘记以前的事情,却是实验的后遗症,无法靠简单的激发来回忆起来。”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对不起宝贝,我不记得你了,我这三年来很努力的想要记得,但是一开始还有一些效果,后来就很难进一步。除此之外,我在努力戒毒,一直到半年前,我才戒掉毒瘾,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不会怪我吧?”
我悲伤的摇头,把他的手紧紧握住,哽咽:“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如果知道你在受苦,我一定会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