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钟菱一笑置之。她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方式,不会因为别人的为难而放弃,也不会因旁人的示好而放松。
这一天,斯敏兴冲冲地和钟菱在上说:“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青岛发货也是隔天就到上海啦。”
钟菱一头雾水:“这和我们卖设备有什么关系?”
被斯敏鄙视了好一会儿:“我说的是网购啦。”
这淘宝达人真不是吹的,只要是有关网购的事宜,就没有她不知道的。钟菱笑道:“找到什么价廉物美的好东西,记得要告诉我啊。”
“放心吧。”
钟菱正用心看文件,久未露面的方然敲门而入,轻声道:“钟总,我回来了。”
她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多月,听说她申请常驻北京办事处,被向晖驳回。钟菱不动声色地道:“北京那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差不多了。”
钟菱笑笑:“这里也很需要你,而且你知道,市场部人手本就不够。”
“钟总您差遣就是了。”
“那这部分就交给你吧。”钟菱把手上的文件交给她,“放手去做,尽快落实。”
“好的。”
夏扬说方然喜欢钻牛角尖,看来不假。
而她请求调离的原因,钟菱大致也能猜到。
哪怕再能干的女人,碰上感情问题,总是放不开。
钟菱几不可查的无声叹息。
快下班时,钟菱有一个技术问题想咨询夏扬,拨内线过去,他的助理告知夏扬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钟菱皱皱眉:“怎么回事?”
“听说是病了,他和向总请过假了。”许是怕钟菱着恼,小助理怯怯的,但仍据理力争。
病了,钟菱一怔。
“好像是重感冒吧。”
难道是那天淋雨的后遗症?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潜伏期可真不短。钟菱默默地想。
她心神不宁地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借口有很重要的技术问题必须找到夏扬请教,向人事部要来了他的住址。
此时钟菱正站在卢湾城市花园某栋楼门口,举步踌躇。
她可以对人事撒谎是为了公事,但这显然骗不了夏扬。她要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事实真相呢。
即便能侥幸瞒过夏扬,也骗不了自己。
事实真相就是她关心夏扬,在听到他生病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全乱了。
她徘徊不决,这远比工作上遇到的抉择要复杂的多。
许是在楼前站了太久,尽职的保安都被她吸引过来,礼貌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呃,我找人,我这就上去了。”钟菱捏了捏写有夏扬地址的字条,慌忙走进楼道,寻到电梯,上了十二楼。
“1208室。”她默念,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
门铃被按响的同时,钟菱反而放下一颗犹疑不定的心。
“来了。”门内传出的声音带有很重的鼻音,看来他真是病得不轻。
打开门的瞬间,惊讶和欣喜在夏扬脸上交替流淌过。
钟菱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她尽量把语气放得公式化一些。
夏扬笑了:“有你这样空着双手来探望病人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万一买的东西不合你心意,岂不是浪费,”钟菱强词夺理道,再往下说就更离谱了,“万一你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也就什么都不用吃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扬一把拖进了门,恶狠狠得瞪她:“你咒我!”
钟菱一点都不把他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放在眼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连杯茶都没有。”
“我是病人。”夏扬懒洋洋地说,继续窝在了沙发上,“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找。”
钟菱四处打量,作为单身男人的居所,夏扬的家整洁得过分,竟然比她的住所还要干净雅致,她又不忿了。不屑地挑一挑眉,鼻尖微哼出声。
走进厨房,钟菱心理平衡了许多。水池里浸泡着若干碗碟,流理台上还堆着几碗吃剩下的康师傅碗面,笑容慢慢在她脸上扩大,她脱下外套随意扔在一边,挽起衬衣的袖子,麻利地收拾起来。
先是洗干净碗碟,再把水池擦洗了一番,最后将所有垃圾归拢到一个塑料袋里,放在门口,打算离开的时候带下楼去。
夏扬左等右等不见钟菱出来,奇怪地走过去,就见那个纤细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自得其乐。
金色的阳光打在她半边脸上,印下柔和的弧度,唇角勾勒出暖暖笑意,如居家的小女人一般,安详宁静。
似乎感觉到夏扬的目光,钟菱抬起头,接触到他温柔得似要滴出水的柔和眼眸,她窘得脸都红了。
夏扬笑意渐浓,大言不惭道:“你跑来给我做钟点工来了。”
钟菱露出无奈笑意:“反正你的助理也当过了,钟点工又算什么。”转而指着那堆垃圾,“吃这个对你病情是没有帮助的。”
“那要吃什么?”夏扬装傻充愣的本事一流。
“鸡粥比较好。”
夏扬耍无赖:“那你做给我吃。”
“……”好吧,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钟菱算是领教到了。
“哎,冰箱里有材料,全靠你了,我先睡一觉,就等着吃啦。”夏扬嘿嘿笑道。
还真蹬鼻子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