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干脆对我撒起娇来,扭我的鼻子,咬我的耳朵,耍赖一样要我答应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我无奈,也不愿意用她对我的爱来要挟她——那样做太过于残忍,是我所不想看到的——只好答应她的要求,跟她说好到下一任老师来替换她的时候,再接她跟我回去。
三天后,我跟她挥手,向着她和老校长渐渐没于夕阳下的身影,道别。
“你会成为我丈夫的,是吗?”箐把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胸前,问我。
流泪满面。
上 离开的时候
十六
箐总是这样,在我亲吻、拥抱她的时候,轻轻地喃喃对我询问。对此,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答复。因为那时候,我正急切地享受着箐光滑的肌肤上的颤栗,以及由触觉所产生的感官上的快感。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会这样问我,难道是在怀疑我感情的真挚,还是不相信眼前的真实?也或许她也并不是真正需要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只是对未来的一种担忧,这种担忧,恰恰是我所给予她的。我唯有拥她入怀,紧紧抱住,让她听我“咚咚”的心跳,来感觉我对她爱的强烈。
自电影院回来的第二天,我给箐就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我,我问她是什么,她又说非得当面问。第二天恰巧赶上我们学校开始罢课,学校方面为了防止事态的扩大,请来了警察封锁了校园,她进不来我也出不去,直到第四天后,她竟然突破了警察的封锁,跑来找我。
学生闹事的起因是因为女生浴室发生的一起打架斗殴。我们学校的男女浴室的大小是一样,可由于学校男生和女生比大概是6:1,女生浴室那边就显得地方很空,学校就把女生浴室对外开放,增加一点收入。平常到没什么,可那天去洗澡的人特别多,自许为主人的女生们等得不耐烦了,冲进去跟人抢喷头,结果打了起来。挨了打的女生跑到男生寝室楼,叫来她们的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的朋友,大约一百多人堵住浴室的门,只要不是本校的,就是一顿暴打。那些挨了打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找来了她们的丈夫、家人,拎着棍子等各种武器,冲进校园挨个搜查打人的男生,混乱中又把几个没参与的男生给打伤了。于是学生们以“安全得不到保障”为由闹腾起来,在十几个一贯的要求上进学生会主席带领下,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愤青们,先是在校园内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然后串联起来开始罢课。
我不认为学生运动有什么不好,但这次学生们做的,的确有点过份。学校方面已经保证不再对外开放女生浴室,负责被打伤的学生医药费等。还向司法部门施加压力,让他们尽快抓到打入凶手,追究打人者的法律责任。但那些上进分子和愤青们以为抓到了学校的软肋,又把不着边际的学校内部的腐败问题牵扯进来,提出一揽子狗屁不通的学校改革方案,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反正不用上课了,我就跑去看剑他们打牌。奇怪的是一向喜欢挑头闹事的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不过他到是非常开心,因为可以名言正顺地不上课了。
“这帮人全他妈的垃圾,不就是他们的女朋友挨了打,为了哄女朋友才挑头闹腾,学校一动真格地,他们准得当缩头乌龟。”剑说。
一个全国闻名的高等学府,几千名学生闹起罢课,对校方来说恐怕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情。学校领导坐不住了,两次和学生代表协商未果的情况下,为了防止事态的进一步升级和发展,学校请来警察进入校园维持秩序,并贴出了布告,凡是再闹事的学生,一律开除。跟剑说得一样,罢课没有持续太久,布告贴出的第二天早上,罢课理论上仍然在继续的情况下,那十几个积极求的上进分子,却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在教授点名的时候,很大声地答“到”,唯恐教授漏喊了他们的名字,给他们光辉的档案里,记上一笔。
箐进来的时候正是警方刚刚介入,为了安全起见封锁最严密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她是如何突破警方的封锁跑进来的。当时正在绿园的凉亭那里看书,看着她从夕阳里面向我跑过来,心中升腾起一股想抱她的冲动,看看左右没什么人,就一把抱住她。她跑得太急了点,气息有点喘,拿起我的手放在胸前,直直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你会成为我丈夫的,是吗?”
我愣了一下,本来以为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要当面问,却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专门跑过来问这个问题。我没有准备,甚至感觉她的问题有点好笑,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回答,只好嘴里嗯嗯着敷衍。她看了我一会,头慢慢地垂了下去,然后两滴泪珠从她眼睛里滑出来,砸到地上。看着她哭了,我有点发慌,赶忙紧紧抱住她,不知怎地,突然很是难受。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不能给她一个答案?
我爱箐,我不允许箐长时间地离开我,把教那里的孩子读书作为目标。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那是我父母从小给画好的一条直线,我必须沿着这条直线走,不允许有任何偏差。即便是我深爱着的箐,也不允许。我也同情那些没学上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