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十五分钟,也许是二十分钟,帘子那边的伊藤时彦终于发声了,“上去吧。”
隐忍多时的雪终于点头,“是!”
受伤,最忌讳的就是让伤口浸水了,即便是温泉,泡久了,不仅伤口会腐烂,而且还会滋生细菌,很容易引起感染的。
雪拉着一旁的扶竿上去,脸色本来就是苍白的,但是泡了一会儿温泉之后,脸上就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娇弱的样子看上去有一种病态美。
在水里面行走的很慢,上了岸,身上的水由于惯性往下哗啦啦直掉,湿衣服也紧贴在身上,衬得她的身材更加纤弱。
安澜以为她上了岸会去处理伤口,不过看她站在池子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雪小姐,你不去处理下伤口吗?”安澜温着,担忧的看着她的伤口。
不过说了也没用,大概没有伊藤时彦的吩咐,她什么也不会做,或者更应当说她只听得进去伊藤时彦的话。
果然,雪连看都没有看自己的伤口,而是挺直了腰板。
温泉里的蒸汽袅袅上升,安澜也从水里上来,绕过帘子看到另一边的温瑜海和伊藤时彦,“伊藤先生,我能不能问您借个人?”
“借人?”伊藤时彦眉头上挑,将杯子放置在岸边,饶有兴致的盯着安澜,“不知道宁小姐要向在下借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雪小姐!”安澜手往雪的方向一指。
“她?”伊藤时彦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家雪什么都不会,你大概是借错人了,要不给你换一个人?”
“不用!”安澜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就要她了,只有她能够帮得上我的忙。”
“这样啊!”伊藤时彦恍然大悟,“既然这样,那雪你就先去帮宁小姐的忙吧。”
“是!”
“谢谢伊藤先生。”安澜听了之后满心欢喜的拉着雪的手往外走。
“温先生,您的外甥女还真是可爱!”伊藤时彦回过来看着温瑜海。拿起酒浅酌,望着天空,漫不经心的道,“这样可爱的小美女。想娶她的人一定快踏破门槛了吧。”
温瑜海淡淡出声,“莫非伊藤先生也想做这踏破门槛之人?”
伊藤时彦听了哈哈大笑,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温瑜海,嘴角微勾,“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一点在下还是懂得!”
温瑜海喝了口酒,不言。
……
这一边的安澜将雪带进自己的房间,“雪小姐,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拿医药箱。”
安澜转身去找房间里的药箱。记得今天早上的时候还有看到过医药箱的,好像是放在里面。
“不用了!”雪不知何时走到安澜身后,一路走过来,身上的水也滴了一路。
安澜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她连忙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来递给雪。“我忙着找药箱,忘了给你拿衣服。这件衣服我还没有穿过,你先穿着吧。”
“谢谢!”房间的里冷气本来就强,雪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没有拒绝。
雪在浴室里面换衣服,安澜就拿着药箱在外面等着,过了没多久。就听到里面的雪在说,“宁小姐,您可以把药箱给我递进来吗?”
“哦!好的!”安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怀里,伸手搭在门把手上,“那我就进来了!”
安澜进去的时候,雪正好将湿衣服换下来。短恤只穿上一半,安澜瞧了眼地上她拆下来的纱布,已经不是纯白色了,而是泛着粉红色,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雪大概是没想到安澜会进来的这么快。连忙就把衣服给拉好了,“宁小姐,您把药箱放在这里就好了!”
雪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安澜只是瞥了一眼,却看的惊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很白,但是她刚才露在外面下半个后背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新的也有旧的。
安澜从来没有看过一个女人的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疤,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雪连叫了她三遍名字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随即抱着药箱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错开她的视线,道歉,“不、不好意思!”
背后就有这么多伤口,从伤疤的程度上看来,以前一定是受了重伤,那么她这次身上的伤岂不是更加严重?
“没关系!”雪表情仍然没有多少波动,仿佛安澜看到的不是她身上的伤痕。
雪拿过她手里的药箱就往流水台上一放,打开药箱,熟练的按期酒精和碘水配兑,然后用棉花球蘸着药水,将领口扯下来,伤口不
仅前面有,后背上也有。
雪消毒完胸前的伤口,又换了新的棉花球,背对着镜子,回头看瞧镜子里映照出来的自己的伤口,然后吃力的用棉花球去擦伤口。
因为刚才浸过水的缘故,后背的伤口破裂处的皮全都往外翻,伤口裂化的更加厉害了,不过已经没有再流血了。
雪每用棉花球擦一下,便会停下来,眉头紧促着,细碎的嘶声会从喉咙里冒出来,安澜看的心疼,若是换了她自己是怎么也不敢动手的。
擦伤这种事情,尤其是为自己做,这得是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对自己下手啊!
安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告奋勇,“我来帮你擦药吧。”
闻言,雪手上一顿,转头看她,好像在疑惑她刚才说的话,而安澜就直接走过去,拿起她手里的棉花球,“我来帮你擦吧!”
安澜的手还没有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