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瑜海不是安澜的舅舅,他或许会感慨的直掉眼泪,他的好安澜,苦了十几年,终于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了。
这样至少等他去世以后,会有另外一个男人陪伴在他的身边。
可惜就可惜在他们两个是亲舅甥,是无法割舍的血脉,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温瑜海正在认真的给安澜换着毛巾,不曾注意到房间里何时多出来两个人来。
直到宁向荣假咳了一声,温瑜海才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皱着眉,“宁叔。”
不是没有瞧见温瑜海在对待安澜时认真的表情,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
如果他们不能处理的话,那么他来当这个坏人也是一样的,分开是对两个人最好的选择。
“你回去吧,安澜有我照顾就好了。”许是看到温瑜海这么认真对待安澜的表情,宁向荣终究是硬不下语气来说狠话。
毕竟,温瑜海以前是真的把安澜当作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在刚进温家的那一段时光里,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
有的时候说是安澜整天依赖着温瑜海,倒不如说是温瑜海在依赖着安澜。
攥着毛巾的手紧了紧,温瑜海蹙眉说,“宁叔,我想留下来照顾她,您就答应我这个请求吧。”
“那你也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我让你一直照顾到安澜好起来,然后你就要永远离开她,怎么样?”
“……”
“如果答应,我就答应你的请求。”宁向荣的语气终于不像之前的那么尖锐。
“宁叔,您……”这是在为难我……
然而,这剩下的话,温瑜海却说不出来。
有的时候,是别人在为难自己,而更多的时候,是他们在为难别人。
也是,若是摆到寻常人那里,早就会气疯了不可,宁向荣还能如此淡定的坐在这里跟他讲话,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沉默了好半响,温瑜海才慢慢的吐出,“恕我不能答应。”
安澜是他心里不能割舍的东西,他可以抛下财富,可以抛下自己的信仰,唯独不可以抛下安澜。
因为安澜是比他的信仰更加高贵的东西,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你知道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你不放过你自己,也请你放过安澜,为她以后想想,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若是你们的事情被众人所知道,不只是你,就连安澜的前途都被你毁了!”执迷不悟的东西!
宁向荣恨不得拿拐杖敲开他的脑袋,亏他还出国去,这几年在国外什么好的没学到,尽学到那些坏风气!
“不会的,宁叔,我会保护好她一辈子的。”
“说的容易,做起来就难!你们尽管再小心翼翼,不还是被我给知道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难道你想害死安澜!”
“……”
温瑜海默了,在温瑜江发现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的,可是每一次跟安澜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放松警惕,放松神经。
如果他想说,等安澜病好了之后,他们就搬回美国的山庄去,在那里,陌生的国度里,根本就不会有人认识他们,而他们也不用再害怕会被人发现,而整日提心吊胆了,只是他这样说,估计不只是宁向荣会气得进医院,林一秋和温泰鸿也一样吧。
宁向荣最后还是让温瑜海留了下来,但是为了防止两个人有其他的举动,就一直坐在旁边监督他们的一举一动。
太阳从东方落下去,暮色渐浓渐重。
安澜醒过来的时候,温瑜海正在给她换额头上的毛巾。
灯光下的他五官柔和,充满着浓厚的担忧,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这样的感觉真好。
温瑜海瞧见安澜慢慢的睁开眼睛,连忙放下手中的毛巾,担忧的询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小舅他一定是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不然脸色怎么会这么差劲。
“小舅……咳咳……”本来是想说些安慰他的话,结果刚一开口,喉咙就痛的她难以说出完整的话来,止不住的咳嗽,身子颤抖的厉害。
见她咳嗽的厉害,温瑜海更加着急了,“安澜,是不是喉咙痛,我去叫医生过来!”
温瑜海说着要往房间外走,去叫医生过来,安澜不想让他太过操劳,再加上感冒,咳嗽是常有的事情,不想太过麻烦,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慌忙之下就拽住他的手臂,温瑜海压抑的回头,就见安澜冲他摇头。
好半响,忍着
想咳嗽的愿望,嘶哑着声音说,“没事的,给我倒点水就好了。”
“真的没事?”温瑜海不放心的问,注意到安澜纤细的手背上,血开始往上倒流,便退回到了原地,坐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开,“注意点!”
安澜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的手背上看去,见血沿着输液管已经蔓延了许多,她吐了吐舌头。
一如既往的训斥的话语,安澜还是喜欢听他这么说自己,这样才有一种真实感,即便是训斥的话,却充满了浓浓的温柔与心疼。
安澜扯开嘴角,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没事的,我又不痛!”
不是不痛,只是在他的身边,就会从心底处冒出来一股不可言喻的幸福感,这种幸福感就压下了她的痛感。
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么强大,可以让一个人感觉不到疼痛。
她真的很难想象,她出国之后,这份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