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乱糟糟的也不合适招待你们,孩子冻得小脸都紫了,快回去吧!”
这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撵人。
自从辛家人不再给二房当牛做马,二房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一家老小六口人就靠辛文军和辛国强捯饬的几亩地紧巴巴过日子,辛国富拿的工资是不少,可他喝酒抽烟连自个都养不活,更何况二房被辛文芳养大了胃口,以前每天是白米饭,隔三差五买肉。
现在呢,顿顿有玉米馍馍就不错了,就辛国强手里拎着的二两瘦猪肉都是二房咬着牙挤出来的。
面对穿着整齐光鲜,气色特别好的辛家人,二房一个个脸色蜡黄不修边幅,葛金花穿着破棉褂子,脸上有脏污,她应该是被牢房的日子吓怕了,抱着孙子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垂头看地上,她的心肝肉辛玉祖自从踏进辛家门,就嚎啕着哭闹要吃桌上的花生。
辛文芳冷眼看着辛国强先是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给他儿子,又顺手抓了好几把塞自己口袋里,在辛文军窘迫的神情下,她冷哼一声将装花生的铁皮盒拿走。
又吃又抢,可真是二房的作风!她现在就是不待见他们家,多一颗花生都不给!
儿子丢人的做派让辛文军老脸通红,可又觉得辛文芳的做法太绝情,他嘴唇抖了抖,看大孙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最终没说什么。
只转过头,梗着脖子瓮声瓮气的对辛文芳说,“大妹,一笔写不出两个辛,咱们是一家人,过去的事你嫂子也知道错了,今个特地让我拿条猪肉上门给你谢罪,你从小性子好,容人,就原谅你嫂子吧。”
若说辛文芳以前是小白兔,那现在就是浑身长满坚硬倒刺的刺猬,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下。
“大哥说的话我以前听着没觉得什么,今个一听才发现怎么那么别扭呢,大哥的意思是我脾气好,不与人计较,就是冤大头呗,儿子闺女被人欺负了也要睁只眼闭只眼让它过去是吧?我是不爱跟大哥说这些的,既然你们今天上门了,那我把话讲清楚,这是最后一遍,到时候别说我是因为看不上这二两肉。”
“听清楚我说的话,辛家大房与你们二房之间的恩怨,这辈子你别想化解,她葛金花哪怕跪在我门口磕头谢罪,我辛文芳头也不带瞥一下!把肉拿走,别恶心我!”
辛文芳冷笑着说完,不顾辛文军难看恼怒的脸色,拿起桌子上小块肉扔给他。
“大妹你……”
辛文军手忙脚乱的接过肉,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他没想到以前好说话的大妹今天却变了个人似的,刻薄的话像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这时,辛老头从外面走进来,撞上辛文军乍然发亮的双眼,老爷子背着手,不咸不淡的对他说,“文军,你大妹话既然说开,你们走吧。”说完,挥了挥手。
原本寄希望于辛老头的辛文军立刻煞白了脸。
“大伯!”他惊怒又惶恐,“大房和二房这是要离心啊!”
几十年来,从他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时候,大伯就关照他,帮他娶媳妇成家,有困难了什么时候都能拉一把,可今天,大伯却站在大妹那边,显然要真跟二房断绝关系!
他怎么能同意?!
“大伯这话要是让我地下死去的公公知道,你就不亏心?你们大房吃香喝辣,我二房吃糠咽菜,大伯刻薄的名声传出去叫村里人笑话!就你家那四个不中用的,一个婆家不要,一个傻子,一个瘸了腿,还有一个长不长得大还是一回事,到时候还不是要靠我两个儿子传宗接代,断子绝孙的罪名大伯背得起吗?!”
一直在旁沉默的葛金花突然开口,她声音尖锐,抬着头,眼里泛着狠光,句句直刺辛老头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