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道:“是是是,阿清再过个两年,就会长到我这么高,到时候我就赢不了了。”
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让顾清猛然惊觉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幼稚事,说了什么幼稚话。
像个幼稚鬼。
“过了年就是阿清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顾清一股气涌上来,语气也有些冲,“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万一我不是顾沅呢?”
顾清心里有个疙瘩——就算他这具身体真的是顾沅,里边也不是原装货了。
或许是因为害怕,害怕他们发现他根本就不是顾沅。
要是一开始就没有遇到顾澈和顾夫人,他无所畏惧,他还是那个惹人嫌的顾清。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决心从头来过,接受了别人对他的好,也慢慢地在改变自己。所以他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们告诉他,你现在所拥有的都是不属于你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人一无所有,他没有什么好畏惧,但让他拥有了一切,就会害怕失去。
“不是便不是吧,”顾澈对他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乱蓬蓬的头发更乱了,“只是因为是阿清的生辰,才是独一无二的。”
顾清看进顾澈眼里,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只身在一片雪白中。
慢慢听,雪落下的声音。
竟是如此好光景。
他以前不爱笑,但自从到了这里后,会因为这个少年而抑制不住笑意,“澈哥,谢谢你。”
顾澈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小傻瓜,谢什么。”
顾清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两人起身回了屋,顾清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可以看到身后的顾澈。
他正专心地用一把木梳给他理头发,黑发用玉带束了个冠,白皙的面容上长长的睫毛垂下,覆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层厚厚的阴影,那双如清潭般清澈明亮的黑眸,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不尽温柔,肃然时却仿若寒星,如深潭般深不见底。
顾澈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但顾清知道他只是不曾在他面前显露过锋芒。他对他从来都是宠溺且温柔,热情却细腻的。
“澈哥,今日要去哪里吗?”看顾澈给他罩上了件亮绸面的青色对襟袄,又穿上了白鹿皮靴,显然是要出门。
顾澈道:“带你去个地方。”
随着他出府,顾清还是第一次步行于京城长街,天下着小雪,与顾府的宁静不同,繁华喧嚣的长街上很是热闹,能遇着各式各样的行人。
顾清观察他们。有热情叫卖的商贩,掩面含羞的闺秀,当然,更多的是风姿绰约的男子。
确实,这个男风盛行的地方,男子是要比女子更柔美的。顾清转向身旁的少年,他足足高了他两个头,在人群中依旧是那么耀眼。
翩翩少年,颜若冠玉,目如朗星。
所有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这个少年。
路程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一处位置隐蔽的地方。
顾澈转动了一旁的石盘,大门便缓缓打开,他领着顾清径直朝楼上行去。
“澈哥,这里就是孔明院吗?”顾清兴奋地东张西望。
孔明院的机关大师都拥有自己的密室,因此这楼阁看起来空无一人。
顾澈点头,带他进了间幽闭的密室,从一旁的木柜里拿出些零件放于石桌上,“上次送给你的机关鸟在身上吗?”
顾清从袖口拿出那只小巧可爱的机关鸟递给他。
不用猜顾清都知道他是要将小木鸢修好。顾清坐在石凳上,双手捧着脸,聚精会神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