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干脆了写了两个字「鱼板」。
「鱼板……」习齐难得嘴角抽动。而且为什么别的签上都有这么多说明,他的就这么干净?是觉得鱼板无需多言吗?
「喂,ivy,你的签是什么?」介希还很不识相地贴过来问。
「不干你的事!」
自从上次排练以后,女王就通令全剧组的人不准叫他本名,直接叫他ivy。而且还在自己的课堂上大剌剌地这样叫他,弄得现在全班都对他ivy,ivy的叫。看来女王说的「给我变成ivy」的宣言还真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搞到现在他回家听到肖桓他们叫他小齐,还会有点适应不过来。
介希的虾子搏得满堂彩,连女王都笑了出来。介希很擅长演甘草类的角色,身体也很柔软,他从高中就开始参加戏剧社,光是看他可以腾空在舞台上学虾子挣扎,挺腰踢腿翻滚一应俱全,习齐就不禁大感佩服。
可是轮到他的时候,女王无言地看了眼他的签,就说:
「你不用了,我让你ss。」
「咦?」习齐十分意外。
「你太容易受影响,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切换的演员。」女王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我不想我的ivy最后演起来像鱼板,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快滚!否则让你明年重修你信不信?」
就这样,习齐这学期最后的术科,就在无风无浪中结束了。
周五他总算把身体恢复到可以排练的程度,一下了课就往排练室冲。现在他越来越受这出戏的吸引,太久没见,竟还会有些想念剧组的人员。
经过更衣室的时候碰到了在拿扫具的罐子学长,习齐惊了一下,差点没呛到。他张着嘴正想打招呼,罐子却看了他一眼,主动开口了:「感冒好了?」习齐反应不过来,又有些受宠若惊,好半晌才红着脸点了点头。
「是吗?那就好。」
罐子说着就单手拎起拖把,另一手拿了水桶,背对着他走进了排练室。接近新年的寒冬,罐子这次却干脆连上衣都不穿了。
剧组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习齐在出去搬水的时候又碰到杏学姊。杏先看见了他,全身颤了一下,自从上次排练过后,杏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有些恐惧,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习齐本来以为她是怕自己拆穿她用禁药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不是如此:
「学姊,午安。」
「嗯,啊…午、午安。」杏的脸色有点苍白,她看着习齐的脸,半晌又别过目光,好像习齐身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学姊……你没事吧?」他又问了一次。杏背对着他,似乎吸了口气,但是一句话也没有答。习齐觉得奇怪,但也莫可奈何,正转身搬起水要走,杏学姊却忽然开口了:
「我……看过一次。」
「嗯?」习齐停下脚步。
「我……看过一次,以前,在……学长二年级的夏季公演上。knob学长,那时候也是演类似那种软弱的角色,我看过……他在台上歇斯底里、近乎崩溃的样子。又哭、又叫、又哀求。就像……你上次那个样子。」
习齐没有说话,杏转过了头,直视着习齐乌黑的双眸:
「那个时候……我真的深深被震憾了。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年级菜鸟,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样都是人类,有人可以在心底藏着这么多、这么丰沛的情感,同时我也感到不可思议,拥有这种情感的人,竟还可以这样活生生地在我面前,行走、谈笑,而没有因此而崩溃或爆炸。」
杏学姊忽然低下了头,双手在胸前捏得紧紧的,紧到发抖:
「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舞台竟是那么迷人、却又那么恐布的地方。他可以血淋淋地扯出人心底最深层的东西,就像异世界一样,平常说不出的、想不到的、感受不来的,在舞台上全部无所遁形,那是最虚幻,却又最真实的地方……」
水滴在杏学姊的手背上,一滴、两滴,习齐一愣,才发觉那是杏的眼泪:
「可是……那样的knob学长……在舞台上如此美丽、令人惊艳的学长,却死掉了,在我面前,以那种方式……」
杏学姊深吸了几口气,好像要让自己平静一些,
「我……一年级结束的那个夏天,曾经向knob学长告白过。很愚蠢的恋情,却有个很仁慈的结束,那时候的学长,还是个像精灵一样的人,既透明、又脆弱、又美丽……像罐子学长一样,让人一见就移不开目光。他的笑容……他用那种像要消失一般的笑容,笑着拒绝我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习齐。习齐被她目光中的认真吓住了:
「学姊……」
「你很像knob……特别是在舞台上的样子,感受舞台的方式,还有……表达情感的方法。而且某些方面来讲,你比他更恐布。」
「啪」地一声,杏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时那样,杏紧紧地握着他的前臂:
「不要演这出戏了,现在还来得及,学弟,不要演了,你不能演这出戏,要是你再演下去,也会和于学长一样……」
她没有说下去,握着习齐手颤抖着,瘦削的背脊起伏着,像在强忍着什么。习齐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最后把手覆上她的手,
「学姊,我不可能现在抽身……就算我想退出,女王也不会允许吧!」他有些苦笑地说着。但杏固执地抓着他的手:
「我可以和老大说,他会理解的,knob学长的死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