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切牛排。
「麒、麒天」我看着他一团酱糊一样的身影,还有时不时晃动的阴影,忽然间又闭上了嘴巴。
「嗯先把东西吃了。」我闭着嘴没有动。
「嘴巴张开,我切好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听话地张开嘴巴,任由他把牛排塞到我的嘴里,嚼了嚼,不知道该怎么说。
鸿麒天也没有起疑,搂着我一块一块耐心地切着,即使坐得很近,我还是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偷亲我的脸时,我
才能稍微辨识出他的五官来,这跟高度近视其实差不多。
我没有再说话,他也什么都没问,而后相安无事的吃完了这一餐。
我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能看得见了,可杰斯找来的医生说过,失明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刚才那一
刹那我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来。
我太害怕了,这句话的意思忽然之间变得那么恐怖,里头的意含压得我太重太难受,我不敢去想,即使我知道里头的意
思。
我还是假装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而实际上这种类似于高度近视的视力也让我和失明差不多,顶多就认出个模糊的轮廓
来,我站在冰箱面前也只能知道那是长方形的东西而已。
秋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天气开始变得有些冷,我暗暗算过日子,来到中国,也竟然快要一年多了。
待在鸿麒天身边的时候,我想的都是杰斯。
可回到杰斯身边之后,我想的却又都是这个令我不知所措的男人,当我开始对他有一点感觉的时候,他却又忽然转而冷
漠。
于是他冷酷里头偶然的一点温柔,就成了我唯一能够慰藉的光亮。
我还不敢承认,也还不敢面对,可当他越来越温柔的时候,那些曾经有过的阴辣狠毒全都被我抛之脑后,他和林敏的背
叛的确让我心碎过。
对他我已经毫无反抗之地,我变了,可他还是他,永远能够支配我,囚禁我的鸿麒天。高高在上,明明冷血残酷,却偶
尔对我温柔的男人。
3.
他的电话响得越来越频繁了,但他从没想让我知道过公司里头的事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可我从他不时说出的几个名字里头,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并不简单。
吴风、季书平、杨旨成。
这三个人是黑道里头赫赫有名的几个人物,我在台湾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
a市的三角海岸是由他们慢慢促起的,站在最顶尖的是吴风,其次是季书平和杨旨成,两人平起平坐。
我知道鸿麒天并不只是干净走白道而已,从商的,多少都会和黑道做一些牵扯,可他并不爱和黑道牵扯不清,忽然之间
这么频繁地提起他们的名字,令我有种深深的恶寒。
我不得不去揣测,不是我要自命不凡,但他是否会为了打倒杰斯而不择手段,这的确有很大的猜测空间。
日子并没有因为我的眼睛而变得越来越难熬,相反地,我因为鸿麒天放宽的自由而越来越悠闲自在,在别墅里头东奔西
走地胡乱撞倒东西也十分惬意。
而且视力也在慢慢的回复当中。可我依旧保持沉默,每日在偌大的别墅里头装模作样地摸索着前进,抱着小黑逗闹。
有时我会让小黑拉着到鱼缸面前,没人的时候我就努力的睁着眼睛去看里头游泳的鱼,我认得出颜色,可看不出轮廓。
我给它们起名字,黑的叫小黑,绿的叫小绿,红的叫做小红。
又绿又红又橘的呢,我就管它叫彩虹。
这证明我的视力已经恢复不少,那鱼那么一小条,我都可以看得出他们身上的颜色来了。
小黑在我脚下乖乖地坐着,我就把它抱到腿上,坐在沙发上跟它玩。
「你瞧,那条鱼跟你一样叫小黑,欸不对,它叫小黑你就叫大黑」
然后它舔舔我的脸,弄得我一脸口水。
「噢!好恶心!」
我自得其乐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出声音来,我吓了一跳,僵着身子转过去,也只看到一坨人影站在面前,似乎在看着
我。
「小黑,过来了。」他朝小黑喊着,小黑就听话地摇着尾巴(应该有摇吧),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头它
以前会屁颠屁颠
我失望地让鸿麒天把小黑关进笼子里头,无聊地转过来瘫在沙发里头。
脚步声停在后面的时候,我还是慵懒地半躺在沙发里面,「你给谁乱取名字了」他问。
他绕到我面前来,迅速地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我目光恍然地透过他,悠悠地放空着。这招我练了很久,好让人以为我
还是看不见,骗别人也骗自己。
「嗯」我不舒服的收回脖子,缩在沙发里头。
「很无聊吗」
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了,身体猛然被一个力道拉扯过去,我动了一下,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之后便闭上眼睛,
下意识地蹭了蹭。
「嗯给小鱼取的,无聊唔」
他的手在我的腰侧摸着,那边被烙伤的地方是没有感觉的,神经都坏死了,但他摸着的时候,其他部位还是可以感受到
温暖的热度。
我舒服地叹了一声,悠哉悠哉地窝在他怀里头要睡觉,可他却忽然停下动作来,「小鱼你给哪条鱼取得名字」
我歪着头有些恍神,「以前家里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