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的角度上,白皙的皮肤晃得他心神不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邵世青在笔记本触摸板上的手指微微一颤,随后收紧。
高大的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手机,修长的双腿迈动起来走向床边,从落地窗上看着高层楼下往来穿梭不停的车流。
“喂,柏青。”
“怎么了?你居然会在假期主动给我来电话。”
“还有一天假是吧,帮我订一张去香港的机票。越早越好。”
“啊?”
电话挂上,邵世青难以抑制想要见鹤京的激动心情。
一旦打开了闸门,对鹤京的感情就像是出柙的猛兽一样咆哮着冲了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理智这种东西能够阻挡得了的。就连飞机都觉着慢。
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着,邵世青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史密斯拍电影时间拿得很稳,而且注重将工作与休息分隔开,除非剧情需要,一般情况下晚上六点到七点都会留给演员和工作人员休息。
现在是六点四十。
抿了抿唇,邵世青犹豫着拿起手机,调出鹤京的手机号码,犹疑不决要不要打电话过去,思考再三还是抵不住心中的魔鬼,将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听,鹤京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沉着,温柔清润的声音立刻抚平了邵世青心头的焦躁,却带起了邵世青心中的另一股火,邵世青没忍住,沙哑着嗓音说:“鹤京,好久不见。”
其实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到一个星期,邵世青这话一出就让鹤京愣住了,鹤京猛地想起邵世青对他的告白,最近忙《银河战队》的事情都让他把邵世青忘掉了,这下被邵世青找上门来,鹤京有点尴尬。
鹤京应了一声说:“嗯,世青,好久不见。”
“我去看你好不好?”
“嗯?”鹤京疑惑地问道,“你的假期不是快要结束了吗?”
“还有一天。”邵世青有些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又问了一遍,“我去看你好不好?”
“好。”鹤京点点头,应了邵世青。
邵世青没敢问鹤京考虑得怎么样了就跟鹤京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等电话挂了之后,邵世青叹了口气,越发懊恼自己的表现。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弄得跟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一样,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
邵世青你的风度跟谈吐呢。
邵世青一脸挫败地看着落地镜子里的自己。
后来几天的戏份强度很大,甚至比当初《夜守孤城》追加戏份的时候还要大,而且这还是《银河战队》刚开始拍摄。里面有许多的动作戏,动作复杂,要求极高,好在大多都是埃布尔跟其他人的对手戏,鹤京就在旁边观摩着埃布尔的演技。
碰的一声,埃布尔身体一晃,史密斯立刻喊了停。
头部被重物撞击到,埃布尔感觉眼前一片发黑,被一旁的演员扶住才有些好转,医护人员立刻上前帮埃布尔检查病情,埃布尔稍有好转之后对鹤京招了招手,“京。”
鹤京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头疼。”埃布尔委屈地看着鹤京,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地方。
以前就有头疾,埃布尔在鹤京的帮助下好了很多,这次受到重物撞击恐怕又有复发的迹象,鹤京上前给埃布尔把了脉,局针长针一用就见埃布尔的气色好了很多。
史密斯详细问过埃布尔的情况之后,决定暂时放下他的戏份,把鹤京的戏份往前调一调。
后面的这段戏是夏哲这段故事的高.潮部分。
前面说过,夏哲这个人有着不幸的家庭,母亲因他难产而死,父亲则因母亲的死亡郁郁而终,夏哲是由他的姨母拉扯长大。他的偏执而癫狂的性格正是由于这个姑妈养成的。
夏哲的姑妈在剧中没有名字,在夏哲嘴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她”,但是却是组成夏哲的重要部分。
这个女人爱慕着夏哲的父亲,却也同样尊敬夏哲的母亲,对于两人的结合她的态度很矛盾,既觉着欣慰却又满心嫉妒,直到后来夏哲间接害死了两人导致她对夏哲充满了恨意,但又由于夏哲是两人爱情的结晶她不忍心让夏哲就这么消失于人世就收留并养大了夏哲。
可在夏哲成长的过程中,她从来没有给过夏哲一丝一毫的温暖,只是单纯地将夏哲当成一个“生物”养大,后来姨母跟一个喜好虐待动物的变态兽医生活一起,就彻底将夏哲带入了一条扭曲的道路。
被搬到前面拍摄的情节正是夏哲快要给佩恩研究出生物体的细胞构成,找到破解这种生物体携带的病毒的方法之时,佩恩最大的敌人找到了夏哲想要破坏夏哲的发现,而这时,夏哲的姨母喝得烂醉如泥找到了夏哲,在意外之中帮夏哲挡了一发子弹。
夏哲的情感波动是这段戏的难点。
平日里最憎恨他也是他最憎恨的人救了自己,夏哲应该是怎样的想法。
不同性格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跟想法,夏哲这样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剧本里只给了鹤京一个引导词汇——癫狂。
可鹤京却有些无法解读应该怎么表现出这个癫狂。
事先他找史密斯谈论了一下,史密斯说了有关夏哲这个角色的构想,鹤京也大致了解了史密斯想要的效果。
可穿上夏哲那一身衣服,凌乱的头发微微遮住视线,站在镜头前的鹤京却犹豫着。
夏哲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应该如同史密斯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