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婴儿被他反射性地扔掉,帕尔还没反应过来,快要摔到地上的婴儿被他的父亲狼狈地接住。聂驳古眼前一阵发黑,他接到婴儿的那一刻因重心不稳狠狠坐倒在地上,然后咯吱一声崴到了脚。预想中的灼烧感并没有降临,聂驳古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一头耀眼红发的婴儿安静地伏在他胸前,仰着头看着他,透明的液体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大大的眼睛中滑落。
周围一片混乱,聂驳古抬头,傻傻地看着已经乱了套的一切。拜蒙和帕尔此时的处境有些不妙,因为包围他们的机械,已经暴走了。
正常的蓝光已经彻底地转变成故障的红光,所有机械都狂暴化,它们不分敌我地相互攻击着,其中一个机械人感把另一个机械人切成一半,它在下一瞬间被其他机械人射成了马蜂窝,被包围的拜蒙和帕尔更是接受了八成以上的机械的攻击,同样被包围的聂驳古却没有受到暴走机械们的攻击。
“这是……你做的吗……?”
婴儿只是静静地流泪,鲜红的头发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耀眼无比。
聂驳古不知道兰纳在这里布置了多少机械,他只能看到源源不断的机械人涌入这个房间,然后变成残骸。事态变得越发不可控制,聂驳古已经完全看不到拜蒙和帕尔的身影了,他只能拖着伤脚狼狈地躲开机械们无意间投射过来的攻击。房间在颤抖,聂驳古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明明已经被拆成零件的机械残骸缓慢却确确实实地开始聚合在一起,将要重新组成一个扭曲的庞然大物,而且还是狂暴化的——聂驳古丝毫不怀疑,它们会毁掉这个房间!
“别哭了,宝宝,别哭了。”
聂驳古慌乱地用指尖抹去婴儿眼角的泪水,婴儿眨了眨眼,他伸出小小的手,捉住了父亲的手指——他的手实在太小了,堪堪包裹起聂驳古的手指。
“宝宝,我在这里,别哭了。”
聂驳古的手拍着婴儿的背,那动作流畅没有丝毫不顺,自然而然地作出了安抚的动作。
婴儿抓着聂驳古的手指,颤颤巍巍地送入自己的嘴中,轻轻地吮吸着,终于不再流泪,鲜红的发也一点地褪色,直到变回最初的纯白。聂驳古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此时房间中一片黑暗——照明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坏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堆堆银色的残骸,那是机械的“尸体”。拜蒙和帕尔不知所踪,估计是凶多吉少。
紧张过后,聂驳古开始迷茫了。没了限制和监.禁,这里只有一片黑暗,还有他的孩子。
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酥.痒,男人茫然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婴儿,婴儿安静地吮吸着他的手指,依旧那么弱小无力,并且脆弱,纯净而无害的样子根本无法让人将他与这被毁了一半的房间联想在一起。
这就是他的孩子,和魔鬼一样强大,如神祗一般完美,与人类一同扭曲。
聂驳古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回想起,在那昏暗暧昧的教堂中,他的第三个孩子如此微笑地向他宣称。
——七个。fr,你将会拥有七宗罪,七宗罪将会拥有你——
一股深切的悲伤感从喉间涌了上来,聂驳古看着雪一样的婴儿,用力地抱着那幼小的生命开始痛哭。
“愤怒……你以后就是愤怒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宗原罪。
***
贪婪双子相互搀着自己的半身,色.欲的发带早已在战斗中不知所踪,嫉妒变回了他的原身,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迹。他们极有默契地在某一刻停下了攻击。
“不打了?”嫉妒双手插在口袋中,嘿嘿地笑着。
“没有开战的理由了。”斑检查鸠手臂上的伤,鸠拍掉斑被烧焦的几簇头发:“母上不在了。”
“‘他’出来了。”色.欲随便从下摆撕出一条布条,将散乱的银发收拢扎起。
原罪们同时抬头望向一个方向,露出诡谲的微笑。
“fr/爸爸/父上,我们来迎接你了。”
***
抱着尸体的红发青年悲愤地怒吼,阻止他爆发的是一个魁梧的身影。
巴尔站在懒惰对面,挡住了阿加雷斯,代替红发青年与懒惰对视。魔神们默默地让出一条道路,只为那第一魔神的强势。
“我是巴尔。”雷霆般的声音在荒芜星球上传出很远,魁梧的大汉穿着一身黑色的神父服,迎视着懒惰的目光:“第一魔神。”
“我来请求你们。”
在魔神们惊异的呼声中,巴尔弯缓慢沉重地单膝跪下,作出臣服的姿态。其他的魔神开始骚乱,巴尔那过于庞大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小山,一直以来第一魔神的强大和强势死死压在所有魔神的头上,一旦他跪下,那座山在他们眼中瞬间坍塌了。巴尔没有去看其他魔神惊异质疑的目光,即使跪下,他依旧高高仰头对上懒惰猩红的眸子。
“我愿臣服于你们,请求你们解放我们。”巴尔说:“我尊崇你们为主宰,为你们扫平一切障碍,为你们管理起一切。”
懒惰没有回话,傲慢挑了挑眼镜,温文尔雅地笑着。
“能告诉在下,巴尔先生这样做的理由吗?”
“你们很强,比斯林强。”
“既然我们很强。”金发的执事笑眯眯的,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那我们就不需要你了啊。”
气氛一时间紧绷起来,巴尔沉声道:“你们没有兴趣。你们对管理世界没有兴趣,而我们可以为你们打理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