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阙……怎么了?
……
医院病房。
帝初披着孔阙的外套窝在病房角落的沙发里,看着医生进进出出,给床上昏迷的孔阙做检查挂药水,眼神直愣愣的,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些什么。
日光渐渐消失,房内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了下来,一道修长的人影突然推门进来,停在了帝初面前。
帝初仰头看他。
“我是孔蓝,孔阙的哥哥。”来人自我介绍。
帝初的眼中慢慢有了焦距,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和孔阙一点都不相像的男人,身体本能紧绷——这就是那个和小偷有过接触的人。
感应不出气息,很强。
他不动声色地用胳膊挡住了睡衣的大口袋,礼貌应道:“你好。”
孔蓝把他的所有防备警惕都看在眼里,心里有瞬间的发凉——果然,无论主人付出到什么地步,这个人永远都只在意自己想在意的,不会轻易动摇。
“你在赛文的屋子里呆了十二天。”他还是那个想法,主人不敢求的,他来求,“从发现你失踪,到确定你的行踪,再到你出来,我的蠢弟弟一个好觉都没睡过,你在赛文的屋子里呆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帝初又尝到了那种心脏被柠檬汁浇灌的滋味,视线不自觉落到了孔阙身上。
孔阙闭着眼睛睡着,脸色很苍白,是他陌生的样子。
孔蓝跟着看过去:“古人类的身体是很脆弱的,他不愿意回家休息,也不愿意去我给他准备的临时休息住所,累了就去车里歇一会,醒了就在窗下等。他会生病我一点都不意外。”
帝初的手指慢慢握紧。
“我知道他偶尔会不太聪明,时常显得不识趣,还很粘人,但请你看在他这么在意你的份上……”孔蓝收回视线看向他,十分低姿态地请求,“……稍微对他好一点,别再突然消失让他担心,拜托了。”
孔蓝说完这番话就走了。
帝初又坐了一会,直到房内的光线彻底黯淡,才终于站起身,走到了病床边。
他低头看着孔阙的脸,犹豫着伸手摸上去。
很烫。
是生病了。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担心。”他的眼中带着茫然,“我也不是故意推你……”
孔阙睡着,没有给他回应。
帝初记得孔阙之前说的话,他说他生气了。
朋友生气了,该怎么处理?
老师没有教过。
他难得的迟疑和无措,想起孔阙在他面前晕倒的画面,抿紧唇,弯腰掀开被子,小心躺到病床上,伸臂把孔阙抱到怀里,还把他的脑袋挪到了自己的脖颈间。
是因为生气才咬的吗?
那就继续咬吧。
他学着小时候老师曾经哄他的模样,把孔阙拢在怀里,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扯起被子盖住两人,身上力量轻轻浮动,朝着孔阙笼罩过去。
这样就会好起来了吧。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孔阙突然动了动,伸臂搂了过来。
帝初任由他把自己圈住,鼻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困意慢慢上涌,闭上了眼睛。
……
孔阙刚醒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天花板很陌生,床很挤,空气中有一股很淡的清新剂的味道,不好闻也不难闻。
他抬手想按按发胀的额头,身体刚动,就发现自己的腿触到了另一双稍细的腿,手似乎也正搭在什么暖暖的东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