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给宫阙的信至今都没有收到回信,也不知道是那信没有送到,还是宫阙那边也出事了根本无暇回信。因为自己家这件事,只怕宫阙也会受到牵连,他一心护着越家皇帝很难不多心。如今自己逆贼余党的罪名是坐的很实,宫阙再想帮估计也是回天乏术,皇帝对越家这么绝肯定不会给辩解的机会。
如今宫阙到底有没有定亲都不重要了,自己罪名在身,再与宫阙多加牵扯的话只怕会把宫阙也拉下水。倒不如他真的定了个亲,也好过拖着自己这个麻烦,毁了他的似锦前程,也许没有自己的话宫阙的路会平坦一些,以他的才能肯定能够走的更高更远。
越吟不知道,在失去双亲的打击之下,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振作,以往的意气风发早就在那一日被雨打落了。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依旧头脑清醒地做着他该做的事,跟纪元商量对策的时候也是专心致志精神抖擞的样子。可纪元看得出来,这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打击还是把越吟笼罩在了阴影里,只是越吟在强撑着而已,毕竟要这么快就接受这个现实对这样一个年轻人来说太难了。
越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看待事情已经开始有些悲观的倾向了,唯一在他内心越来越坚定的便是他要把害死父母的人全都找出来,让他们加倍的偿还。每次想到这里他的剑招都会愈发的凌厉,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上已经不可避免地被留下了好些痕迹,那都是被越吟突然盛起来的剑气所波及的。
看到窗台上立着的那只白鸽,越吟终究还是动笔又给宫阙写了一封信,信中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安好,勿念。
符笙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只白鸽从院子里飞了出去,他收回视线,抬手在院门上敲了几下。
这个声音----
不是纪叔叔!
越吟拿起一旁的剑走了出去,还没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一声熟悉的“越哥哥!”
是符笙,越吟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全身的戒备,过去开了门。
“越哥哥!”符笙刚看到越吟便又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越吟让符笙进来后把门重又关上了。
“爹娘,还有哥哥和嫂子都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其实他自己心里更是担心的要死。
“我无事,不必担心,这里很安全。”越吟带着符笙进了屋内坐下了。
虽然越哥哥说着他没事,但看他整个人都没什么生气,眼神也不如原先透亮,带着些阴郁的味道,这哪里是没事。
“醉仙坊的事一切都顺利,嫂子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符笙想说点好消息,这样的越哥哥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是吗?那就好。”越吟勉强笑了笑。
看来还是不行,符笙暗地里叹了口气:“纪叔叔呢”
“纪叔叔去宸州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是谁下的手了。”越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
符笙以前没有在越吟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以前的越吟是明朗的,张扬的,看来越叔叔和何姨的死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什么时候越哥哥才能走出来变回以前的样子,符笙皱起了眉头。
越叔叔和何姨走了他也很难过,但看到越哥哥这样他更加难过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帮不了越吟,不由脸色也悲伤了起来。
看到符笙这样的脸色,越吟反倒是安慰起他来了:“符笙你也不用太难过了,爹娘离开的面容很安详,想来两人能生死与共也是知足了的。我把他们葬在一个风光大好的地方,等春天到了,花开了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看了。”说着这些的时候,越吟的神色柔和了下来。
“嗯!”符笙很用力的回了。
“我明日要去一趟君竹山,你跟他们说一声,不必担忧。”越吟道。
“嗯,我会的,越哥哥去君竹山做什么”符笙问道。
“爹的遗言,我需得走一趟,我自己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引人耳目。”越吟道。
“也是,那越哥哥一切多加小心才是。”符笙紧盯着越吟道。
越吟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微笑起来:“会的,不用担心。”
越吟送走符笙后,发觉自己的心情比原先好了一些,也没有那么烦闷了,果然符笙总是能让他觉得轻松。
墨染得了宫阙的指令后立马就启程赶往浀州,一直在找寻越吟,他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越吟肯定会先回浀州。结果在浀州城内找了这么久,丝毫没有发现越吟的踪迹,一方面着急找不到越吟,一方面又放心于既然自己都找不到,想来那些官兵也是找不到的。
结果今天下午路过随云阁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符笙,墨染心下一转,说不定符小公子会知道越公子的下落,想罢便上前叫住了符笙。
符笙看到墨染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宫阙也来了浀州,是不是也是为了越哥哥的事?不过后来了解到只有墨染来了,宫阙在宸州被拖住了抽不开身。
墨染从符笙那得知了越吟的近况,也不敢传书,怕被人截下来后暴露了越吟的藏身之处,直接自己连夜动身赶回宸州,想来自家公子如今肯定很着急,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