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坐在半山腰一颗树上、曲着一条腿,托着腮,发呆。
从黄昏坐到月上中央,终于等到要等的人。
那是个中年男人,不高,微胖,衣服凌乱满身酒气,手里抓着女人头发一路拖拽着走,那女人不知为何也不吭声,被扯着往前踉跄的跟着。
男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你这欠削的娘们一天不打就皮痒是吧,在不说钱藏哪了,老子弄死你”
女人弓着身体、被拖着走,双手握着男人扯她头发的手,试图减轻头发负担,闻言苦着脸哀求。
“那是给孩子上学用的,求你了大福先别回去孩子听到了,工厂的钱马上就要下来了,再等等好不好,这个一定...”
“你不给是吧,给脸不要脸的货”男人暴躁的骂,边说边扯着女人转了方向往山后走。
星澜跳下树无声无息跟在后面,这周边除了村民住的山脚平坦一些,周围山不管高矮都险峻,山上乱糟糟的树木植被、山脚周边都是碎石。
男人扯的女人头发往地上狠狠一贯接着拳打脚踢。
看着动作熟的一气呵成,大概平日里也是惯犯了。女人也不敢大喊抱着头小声哀求。头脸和裸露的地方被碎石划伤,看起来凄惨可怖。
男人越打越起劲,踹完之后还想着拎起来甩几耳光。但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手脚不灵便没拎起来,这下男人更气,随手抄起石头劈头盖脸的乱砸。
女人才开始反抗,但是根本无济于事,渐渐挣扎力度小了,男人这才啐了一口扔了石头,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才问
“说不说钱藏哪了,说什么交学费,我看你是偷偷养着哪个野男人吧,天天去工厂和那些野男人眉来眼去,当我不知道嘛,就该抽死你,看你怎么勾搭人。”
男人骂骂咧咧半天,女人没动静,男人揪着女人头发要拽起来,这才察觉头发触感不对,这么滑。
男人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哆哆嗦嗦拿出打火机,打了几次火才打着,凑近一照头发底下都是血,女人瞪大眼死不瞑目,脸上都是血,骇人至极。男人吓的大叫一声往后退,站起来转身跌跌撞撞往回跑。
跑了一半又折了回来,狠狠一咬牙转身背起女人往山上走。山间不好走,男人咬牙背着女人走到半山腰。从另一边在从上山推下来,伪装成她自己掉下去。
做完之后瘫在地上、好一会手脚才听使唤,男人连滚带爬下了山。
却看到刚刚女人躺的地方一摊血中有尖锐石头染的都是血。
男人不合时宜的微征,抬起满是血的双手,他闭上眼、又轻轻睁开。他想了想找到附近碎石沙土掩盖了血迹,这才匆忙往大道上跑。
星澜看着男人跑远,飞过山绕回女人跌落的山脚,四周都是怪石和野草。
女人看来更惨脖子扭曲成诡异弧度,四肢极不协调,胸腔看来塌了一块,瞪着眼看天。
他轻飘飘落在女人面前。有风吹过吹动他暗紫近黑的衣角,乌云遮蔽月光。
四野忽然之间寂静无声,有紫色的烟雾、扩散蔓延。
星澜挥挥衣袖,挥开眼前烟雾。
有灰突突的影子飞在他面前,那是女人的魂魄。
星澜轻叹“你可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女人懵懵懂懂盯着他,不知所措道“请问,您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吗?”
”怎么了?
“这还用说吗”不知为何、星澜有些烦躁,女人如招雷击呆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骗我的吧,你一定骗我!”女人拔高声音尖锐道。星澜指她后面、她尸体所在的地方。“不,这不是真的,假的!假的!”女人抱着头喊,声音尖锐至极。
有血从脸上、身上流下,这让她显得形容可怖,却又凄惨至极。突然她伸出双手,凶狠的扑向星澜。双手变成利爪,眼睛变的血红。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凶灵特征消失。女人捂着腹部,迟缓道 “你是谁,来带我走的吗?不,我不走,我还没...”
“那你要杀了他报仇吗?”星澜冷漠打断。
“杀大福嘛。不不不,怎么可能,我那么爱他。我要工作啊赚很多钱,那样我儿子就能上学了,他也不会离开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不要走,求您了我不想走”
他歪头眼神难得茫然“那你的执念是想活下”
女人摇头“我想留下,我儿子还小,我放不下我丈夫,我不想走。”
星澜沉默 、拿出通行令、挥手把女人魂魄丢进去。
“那不行啊,你已经死了呀。无论怎么想留下,都不可以了!”他喃喃低语不知说给谁听。
第2章 兔子与狐狸
“你就这么给我带回来了?”黑斗篷男额上青筋直跳“我说星澜啊,你这么干到是简单粗暴了,但是就这么直接把魂魄抓回来是不会减轻业障的,搞不好会增加也说不定呢!”
黑斗篷男说着晃了晃手中令牌“你与她有了因果,枉顾她的意愿,强行送她去‘监狱’她的怨恨就化作 业障 强加给你哦!”
黑斗篷男帽子下的嘴角勾起弧度。“你也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