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莱特一怔:“就在你刚才看过的那份调查里。你可以再仔细看一看。”
沈烟轻点头:“是。这看起来是一份报告,其实是两份,不对么?一份是沈雨浓的出生证明,一份是费尔太太的生产证明。”他好笑地望着莱特,“您不会以为把它们放在一起,我们就该认为它们有联系吧?不过,”他又以一副很了解的样子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哦。对逻辑不清的人而言,相信很有用。”
莱特气得花白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梅琳终于插进来,其实她是没明白沈烟轻的意思:“呃,沈雨浓当然是费尔夫人生的呀,那上面不是写了吗?”
沈烟轻很无辜地睁大眼睛:“写了?哪里?”伸手翻开那些文件,很认真地看,“这份,小雨的出生证明……父栏,空白,母栏,正是我妈的名字。这份,费尔太太的生产证明,产下男婴一名,名字,空白。不过的确很巧呀,费尔太太的孩子的基本情况跟沈雨浓的几乎一模一样哦。这是怎么回事?”
“沈先生你不必装了!”莱特愤声说,“你心里很清楚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你母亲沈女士在原档案上动了手脚的缘故。当然我必须承认,在奥齐先生过世之后不久,费尔女士就觉察到公爵阁下对他们的生活仍有关注,出于某些不必要的不信任心理,她在沈女士的帮助下藏了起来,然后又在我们始料未及的时候偷偷产下了孩子。所谓始料未及,当然就是指这个婴儿不是足月出世的,他是只有七个月的早产儿。又鉴于费尔女士当时的身体虚弱,以及生产的地方医院偏僻简陋,很多医疗人手和设备不足,她最后死于难产。”
沈烟轻肃然:“我对费尔女士的遭遇也很遗憾,但是您因此就指责我母亲在档案上曾做过什么事情,不觉得太武断了吗?没有真凭实据的话,这无疑是诬蔑!我想我同样需要保留向您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还没等莱特反驳,一直没出声的沈雨浓终于也加入了:“对不起,虽然我母亲供职的机构比较特别,但我仍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能擅自改动医院的原始档案。我记得梅琳对我说过,奥齐先生夫妇当时是在美国,依照当地的法律,这种医疗档案应该是被严密保管的不是么?您只凭主观臆断就说出这样的话是非常不恰当的,对我们的母亲和我们都是种伤害。”
莱特对这个反而没什么意外的样子:“我早就猜到你们会这么说。的确,我们手头暂时还没有支持这个猜想的证据,因为一来时间很久了,二来,”他看着沈雨浓说,“我们光是寻找这个医院就花了不少时间。你大概也从不知道吧?不错,当时奥齐先生夫妇是生活在美国,但你是在墨西哥出世的。在她南部的一个偏远小城,叫杜加莫利南卡。连墨西哥的本国地图上都不太清晰的一个小点。上帝才知道沈女士是怎么找到那里的!我不得不说,联合国的机构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地方!让她的交游之广说出来相信连你们也会咂舌,这也同样给我们的寻找调查添了数不尽的麻烦。特别是她的工作行踪飘忽不定又有足够的保密措施,害我们几乎把六大洲上百个国家都踏遍了——甚至包括非洲的中西部。你们可以想象我们花费的时间之长精力之巨。”
沈烟轻立即拿过那份文件重新看了一次,果然在出生地上写着那个地名,只因为没有写国家,所以他刚才没有留意。不动声色地对沈雨浓扫了一眼,他只从眼神就意会了:你小子还没出世就去过不少地方了啊,而且果然从小就是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
“而且,”莱特像是没看到他们的暗地里交流,继续陈述,“在孩子生下可以离开保育箱不久,沈女士就把他换了一家医院,并且很有技巧地弄到了一份新的出生证明,还赫然填上了孩子的名字——沈雨浓。国籍——中国。我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当时会这样有超前意识地为着现在的情况做准备,也许是因为费尔女士的嘱托,也许只是为了以后以防万一,总之她把一切做成只有她能全权处理的局面,孩子也成了她的孩子。”
沈烟轻摇头:“莱特先生,容我打断一下。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宁愿做出这么多猜想也不愿相信孩子就是她生的呢?您知道养一个孩子是需要花费很多精力的,就算我妈妈跟奥齐夫妇是好朋友,似乎也没有这样大包大揽下来的义务。”
“你我都知道为什么——中国人讲究知恩图报。而且,”莱特用一种微妙的眼神回应他的质询,“沈先生,也容我唐突地问一句,你这样的话对你母亲很容易造成不名誉的影响,你难道不知道么?现在已经证实沈雨浓先生是奥齐先生的儿子,如果他的亲生母亲果真是沈女士,那么他们两个之间……”这样停顿了一下,看着沈烟轻凝重的表情,才又接着说,“而且还有费尔女士。她是奥齐先生的合法妻子,那么她的孩子从理论上也就是奥齐先生的孩子,这个孩子既然已经生下来了,如果不是我们眼前的这位,那么又去了哪里呢?”
这下连沈雨浓都开始转头看他哥了。沈烟轻脸上保持着他的凝重,眼睛里却是仍没有丝毫动摇的闪亮:“这些都是您的推想,在理论上做出的判断,但缺少支持的证据,不是吗?莱特先生,我必须说,是的,从情理上的确是这样。您这么理解,我其实应该说声谢谢。但很遗憾,我母亲,”他似乎是有点想笑地摸摸鼻尖,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