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吧。”越是没动静就越说明问题,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了,死命说出这么一句,心里就一直在打鼓,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给旁人看来,他从刚才门外到现在门里的表现都怯懦得多余,兄弟俩吵个架至于这样吗?可是对沈雨浓来说,至于。
他哥平时吼他吼得越大声越没事,因为那是他哥独门的操心和关心方式,所以骂得再狠,他也总是笑,心里只会甜滋滋的。只有像这次这样,越不高不低地跟他说话,越能说明他在生气,而且快要或者已经对教训他失去耐性了。
记得他初中的时候跟同学打架给老师扣在学校里,他哥去接他回来。之前老师怎么说都死不认错,因为他就是没错,直到他哥开了口,也这么冷冷淡淡地来了句,他立即就认了。再难受也认。当时委屈地直想哭,可是他哥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他的心立刻就暖了。什么都安定下来了。然后看着他哥还是不急不躁地跟对方家长交锋,他就知道他哥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长这么大,他真的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他觉得委屈的委屈。没有。
再难过,一抬头,面前就有个人,有个怀抱。即使他被人欺负得浑身光溜溜地从厕所蹩出来,这双手臂也会紧紧地搂着他。身后笼着金色的霞光,无比的温暖和有力。
他常常有一种想法——就算有一天他哥站在个悬崖边让他跳下去,他也一定毫不犹豫地跳!
这是一种信赖。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交付。情感和生命,在成长的一点一滴里交到那个人手里。
很少会像这次,他哥这样跟他生气。不吵不闹,只是转身就走。
不理他。
他惊惶得已经失去了追上去的力气和勇气。
就像现在,沈烟轻没有接话,他就也干站在原地,不敢再出一声。
一边,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不带停地敲着键盘;一边,像个天生的雕像,杵在门口岿然不动,这吃着饭的两个人也觉得这气氛太不寻常了一点。徐峰吃着吃着就停下了,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沈烟轻这样他也不敢叫,而且这兄弟俩闹脾气属于内部战争,不知道原由他也不好劝,只小声地对沈雨浓指指他前面的椅子,意思先坐下来再说。
沈雨浓看看他哥,微微地摇摇头,还是站着不动。
李嘉没事人一个,三下五去二把饭扒完了,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趟,不出声地冷笑了一下,拿起饭缸就朝门口走。沈雨浓赶紧往旁边让开点,还是擦了他的手臂过去,开门的时候又不小心碰了他,他只好又往前一步,正好走到一张椅子边,徐峰一只手挥呀挥,他只好坐下了。
这么大动静,沈烟轻愣是连头也没回一个,徐峰都看不过去了。也不管他,自己扯着沈雨浓天长海阔地聊。沈雨浓开始还留意着他哥的动静,问一句答一句,后来李嘉洗完碗进来,也跟着插话,说到地方的还跟徐峰争两句,这场面就慢慢热闹了,七嘴八舌,之前那点僵硬的气氛都给冲得差不多了。
徐峰是他们寝室的老大,交际老手,连老师都说是天生当记者的料,那张嘴死人都能说喘气了。沈雨浓给他绕着弯子逗乐了,正笑着呢,看到他哥关了机,起来收拾东西了。
“哥。”他赶紧站起来,看着他哥走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吃饭去啊。”
傻不愣登地笑了,就差没根尾巴竖着到沈烟轻脚边绕两绕,跟着出去了。
徐峰看着他那背影,摇了摇头。“烟轻这还从小的法西斯教育法啊?看把个孩子管得,都快傻了。”
“哼,你就别多管了,人家可是自己愿意的。”李嘉吹吹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哎,老大,您见多识广,有件事我还真要请教请教。”
“呵呵,小七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啦?想知道什么内部消息啊?哥哥保证有求必应,也让你见识见识偶们金牌狗仔队绝非浪得虚名啊。”
李嘉看了眼门口:“假设,我要拿张湿纸巾给一人擦汗,眼神还特别温柔,特……你知道,就是特暧昧那种。你说那个人会是我的谁?”
“噗!”徐峰恶意地假喷口饭,“小七,你就恶心我吧,啊。跟你女朋友那点儿事也犯不着这样来跟哥哥显摆吧?哥哥我是情路坎坷,你也别这样啊。说,除了擦汗你们还干啥了?”
李嘉听了个开头,沉思:“除了女朋友就没别的啦?”
“小七,”徐峰开始认真地打量他,“你别告诉我你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啊?都上下其手了,你就别假纯了啊。”
李嘉笑笑:“我这不假设吗?随便问问,您还真当回事儿?”
徐峰不相信,凑过去问:“哎,不是真的碰上对头了吧?心里真不清楚?”
李嘉一转脸,笑得天真无邪的:“哪儿能啊。经您这么一提点,谁还能不清楚啊,是吧?”
两个人的车站正文第9章
章节字数:57705
沈烟轻走前面,也没多说话,带着后面那尾巴,去了南门。
“吃川菜还是饺子?”
就这么一句,就让沈雨浓想了半天,才说:“我想吃饺子。”他才不敢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的废话,铁定让他哥又火。既然问了他了,想要的自然就不会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北方饺子还是山西饺子?”跟考试似的,一道接一道。
这次没多想,摇着头:“没吃过山西饺子。有什么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