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他们会面……也会与南宫老爷起冲突。”
“我不怕与他起冲突。”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唉!”谷靖书只有苦笑,道,“你和他的关系本就复杂得很,简直是理也理不清的一团乱麻。再会面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方式相互面对……”
南宫珏歪头看着他的神情,安静了一会儿,道:“靖书,你在担心我?”
“是……”
这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谷靖书反而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了。少年紧跟着问道:“比对谷云起还要担心?”
“这……我……”
虽然实际是在这样做,但要他斩钉截铁地肯定这个事实,到底还是有些难为他。当初在山庄中撇下谷云起带走少年,已令他无比内疚,此刻再叫他重温一回那种光景,可是更为难受了。
少年却也没有逼迫他,道:“你不用担心。到前面那个茶棚歇下,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
“小珏!”
“我说过会将你的亲人当做自己的对待,虽然我不知道对亲人要怎样,可是让他过得好一些总没有错,是不是?”少年摸了摸他的脸,容色早已消解了从前的冰冷无情,在那真挚双眼的映照下,更显得温柔和暖,脉脉含情。
谷靖书被他这一言,一眼,一抚,感动得差点要哭出来,只又道了声:“小珏!”少年不等他再说什么,将他往前面一推,自己飞身倒纵,再一旋身,风也似的绝尘而去。谷靖书手才伸出,已连他带起来的风声也没捉到一缕,自然更拦阻不下他。
事实上他也不是真的要拦,只是为着少年这份心,想要对他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来不及也罢,少年脚程那么快,等他回来再说也是一样。
而且想到少年回来时可能会带着谷云起,他对南宫北翊会怎样也不甚在意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抬足朝前方路旁的茶棚走去,居然连自己身无分文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茶棚四面无墙,一眼看尽,没有客人,所以谷靖书一近前来便格外显眼,茶棚老板赶紧招呼着就拎着茶壶要来冲茶。谷靖书手里拿着两包还没吃的熟肉,也赶紧尴尬地摇手摇头,连连道:“我就在这儿躲躲太阳等个人,不劳您驾了。”
“天这么热,喝两口茶生津解渴,好生歇息着等不是更好?”
老板大概是难得开张,转瞬间一碗茶已经冲下,殷勤地将那热气腾腾的茶碗端到他面前来。
怪只怪谷靖书那身衣衫是从南宫家里穿出来的,上好的料子与剪裁,虽说在山上奔波弄得有几处破了,但他本性是个爱惜东西的人,早起又特意收拾齐整了,乍看起来自然不像是一个子儿也没有的穷光蛋。谷靖书连解释也无从说起,那茶碗都凑到嘴边了,他也只有苦笑着接下来,干脆就在桌前坐下了。
他反正也要等到南宫珏回来,坐会儿也好。但至于南宫珏回来后有没有钱付账,那他却完全不担心了。反正有南宫珏在,一切由他做主。
一想到南宫珏,他忍不住就想笑。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懂得怎样顾惜他的心情,并不再一意孤行了。他明明仍拥有控制一切的强大力量,却肯听从,甚至主动去为他做那些连说也没说出来的事,这若是别的什么人,不免便有些讨好的嫌疑。但在少年,那却绝对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
他忽然回想起从前,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当他从村中外出时,当他在溪中被那狼星魁欺凌时,当他第一次被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时……他哪里能想到自己会与少年走到这么近的距离呢?
小珏,好孩子……
☆、162因缘际会
那老板见他面含笑容的,更不虞他没钱付账,又听见一行纷乱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过来,虽不知会不会在这儿停歇,但招呼一声总不会有错,老早便站到茶棚边上候着。
那些人来时正冲着谷靖书那面,本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被老板挥着掸灰的白布条子一招呼,眼睛自然而然地也就往茶棚里一扫,那当前一骑立时便惊“咦”一声,下意识地勒住马缰,回头道:“大少爷──”
谷靖书也不由抬头一看,那前面一骑让过,露出来的赫然竟是一张颇为熟悉的脸。
那熟悉的脸旁跟着探出第二张脸,更是熟得谷靖书差点没失手打翻了茶碗,惊道:“二哥!”
“谷靖书!”
南宫玮对谷靖书其实仅有一面之缘,而且那时他的心思还几乎全在南宫琛身上,反应还没有南宫琛快。
而南宫琛这一声叫出来,那自然又惊动他们这队伍中的另一人。即刻便见后面一骑排众而上,那马背上的人腰背挺得笔直,神情淡漠,眼神却极其锐利地盯在谷靖书身上,谷靖书竟被他看得手足无措,身躯僵硬,动也不敢乱动一下。
“……谷靖书?”
那人开口,声音也是冷淡之极,谷靖书简直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从来没见过的大爷,讷讷地应了一声,明明是不欲与南宫家的人再有什么瓜葛,此时却不由得偷瞄着南宫琛,盼着这位好脾气的二哥能够不计前嫌,给自己帮衬一把。未料南宫琛此时却没看他,正与南宫玮面面相觑着,好像竟不敢再那人面前造次似的,没有再开口。
那人自然便是他们请来的“甘为霖”。他虽定要说“甘为霖已死”,南宫玮等人也只以“前辈”之名来称呼他,但思前想后,除了真的甘为霖,也绝没有其他人会对天门谷氏这般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