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保安部的人去这个女人家里找你麻烦,我就知道出事。等到我飙车到时,安扬已经满头是血地像只被人扯掉翅膀的死苍蝇到处乱转。发疯一样地大喊着要杀人,我只好再给他一下让他倒下,他现在还在医院里,但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安姚边说边抬手让服务生给他一杯咖啡,他有些窒息一样地伸出手指将外套下的扣子领口扯开,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可不想闹出人命,安狸猫这次做得太过了,没品到爆啊。”
黄晓佳听到安姚大大咧咧到很粗暴的话只是抽了一下嘴角,毕竟她就是差点被人指使而遭殃的“那个女人”,而我被安姚喝一下也很快就坐下,听他抱怨的絮叨。
“喂,对了,你说有解决的法子我才拼命地超速赶来的,今天我一直在飙车,累死人。”安姚见咖啡来了,也不管有没有女士在场就狼吞虎咽地一口吞了半杯,他渴坏了,整个人没有平时的干净整洁,头发乱七八糟连带衣物也有些邋遢。
黄晓佳露出一个笑容,很淑静恬淡。我有些紧张地看看黄晓佳,又看看一时缓不过劲的安姚,一点都插不上嘴的感觉。安姚是黄晓佳叫来的,我不懂为什么。
难道是要安姚帮忙,可是安姚就算不想插入我跟安扬之间的事情,也不会蓄意去破坏安扬的事。这是他自私的一面,哥们杀人他大概会意思意思地抱怨几句,但等到埋尸体他搞不好会撸袖子帮忙。
让他帮着我们算计安扬他不可能答应,我现在担心的是待会他回过神,可能会一个电话就打给安扬。
黄晓佳看了我一眼,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情,在灯下眼眸里的光流转清澈,我突然发现一个人的眼睛清澈与否无法真正与他的心灵的美好挂钩。我认识的人很多都是眼眸清澈如玉如水如最美丽的宝石,但是我却一直看不懂他们清澈下的那份情绪。
我看不懂安扬的残酷,也看不懂的黄晓佳的冷静。她说:“我找你来是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到此为止,这件事情跟我的关系到底是不大的,你也知道我是因为小云才被牵扯进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担不起这种被牵连的后果。我有正当的工作,家庭,还有人际关系,就连房子也付了首付,不可能说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开城市。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门道可以整死我,就算哪天被人撞死在路口可能都找不到肇事司机。”
黄晓佳自嘲一笑,也不知道在笑自己说得太现实太没志气,还是在嘲笑这个该死的法治社会里所谓的平等。
安姚一开始的注意力还有些放在我身上,但是当她开口后,这个男人的注意力就全被黄晓佳扯过去。她太冷静,也自然得很有魄力。
黄晓佳没有任何畏惧地与安姚互相对视,这个年头已经很少有人会那么认真地去看谁的眼睛了,眼睛更像是身体是某一块特别隐秘的部位,谁都要躲避着斜视。我斜视着他们,而他们很固执地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有方法,昨天晚上你来劝小云回去时我就知道,你至少是个明白人。你应该清楚你那位朋友如果整死了我,他迟早会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杀了我他可以逃避而过,但是下次他又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又会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方法。一次又一次,他只要开了头就只会用这种见效最快的法子。如果你真的当他是朋友,至少要做些什么来阻止他。”黄晓佳手指轻轻点了点光滑的桌面,她似乎是在想开口是否委婉一些,但是最后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她要安姚的帮忙,要得理直气壮。
安姚皱起眉头,嘴唇动了动,最后冷冷地蹦出一个字,“操!”
黄晓佳听了,指尖变点为敲,她面色依旧,像是没受什么影响地说:“我会跟李子云断绝一切关系,以后就算是在路上遇到也会当看不见,说来说去也就是这点破事而已,不至于动用到那些贱招来这样逼迫一个良好的社会公民。我跟他又不是生死不渝的痴情种,不过就是两只不太合适的鞋子因为时间到了,不得不相亲哄哄家人而已。我就不懂了,如果要我离开可以直接甩我一箱子的人民币叫我滚,我保证会提着箱子走开的。你们这些人,连人命都不在乎还在乎那点钱?”
她说这些话时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我像是他们俩之间的隐形人。
但是黄晓佳的话刺痛了我,我看着她,却发现她说的都没错。我将她连累得太惨,而这本来就不关她的事。
这次轮到安姚抽嘴角,可能是还没看到哪个女人能说话说到这么直的,他冷冷地说:“这种话你跟安狸猫说比较好,毕竟李子云又不是我情人,难不成还要我出钱来打发你啊。”
我低头,数手指,不在乎自己夹在中间被人冷嘲热讽。我觉得如果安姚能坐下来听,就证明黄晓佳说的话他还听得入耳,这件事情到如今这种地步,如果安姚能让黄晓佳离开不被牵连。怎么都是无所谓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与她断了关系……也行。
指甲掐到肉,一时间不觉得疼。
黄晓佳冷哼,“我没法跟神经病沟通,所以只能你来,我什么都不要,也不追究……追究不起那个家伙的责任。我只是希望这件事情在这里就算到此为止,我从今天起就当不认识小云,而你们,也当黄晓佳这个人不曾出现在你们面前。我,惹不起你们。”
对啊,惹不起的,为什么那时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