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被香气所吸引,无法老实等着。
起居室和厨房姑且是分开的,不过由于没有门而成了相连的空间。
「已经做好了」
上升的热气使得眼镜萌上一层雾。这么说来,工作途中彻底忘记要摘下来了。单手摘下眼镜放在器具棚的适当位置,我转身看向真阳。
「只不过是午饭,自己做不就好了」
不要、真阳满不在乎地说道。
「因为、光做的比较好吃」
虽然我自己是不想那样的,但时常会被人说我呆呆的。自己也知道我不是个可靠的人,即便如此,被这么自然地舍掉称谓多少还是会有违和感。
——生田家的情况,有那么点复杂。
我和真阳没有血缘关系。双方的配偶都在事故中死亡的我的父亲和真阳的母亲再婚,成了一家人。父亲再婚时我十二岁,所以真阳当时六岁。
毕竟当时是小孩子,和真阳相遇时的记忆不怎么清晰,不过我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年幼的弟弟可爱得不得了。年幼的真阳跟现在一样,是个被所有人疼爱着的孩子。那开朗的笑容,照亮了每个人的心。
真阳的母亲表里如一,是个非常坦诚的人。对十分怕生的我,现在也是跟亲生母亲一样给予关怀。爸爸和继母没有差别对待我们,而是视如己出地好好养育我们。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四人也是真正的家人。
现在的双亲,由于父亲的工作而居住在外地,这个公寓只剩下我和真阳两个人在住。因为我们都是爱好干净的认真的人,即使两个大男人居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便。
「肚子饿了」
真阳假装没有听到我的抱怨,越过肩膀窥视着平底锅。从身后环上我的腹部发出可怜的声音。
两人差不多一样高,但一被这样整个抱进去,我就会很难动了。
「你是要拿碗,还是要老老实实等着,给我选一个」
「是——」
真阳不情不愿地离开我身边,从器具棚上拿出两个大碟子。因为炒饭做好了,之后的就交给真阳,我则开始收拾堆积在洗碗池上的碗筷。
本来的话,真阳不管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大多数都可以轻松地自主完成。这种料理也能做得比我出色,可他总是会对我撒娇。
但其实我是知道的。他是为了让独自一人、一旦埋头工作就会忘记时间的我吃饭而故意撒娇的。
我不擅长在事物之间切换,一旦开始工作就会这样。
有时会一个劲地读着文字,没有注意到一天已经结束了。很难为情的是,我时常会觉得在撒娇的人实际上是我。虽说年龄比我小,但真阳感觉更像大人。
明明身体一样,身高和体格也没有多大不同,但脚速和腕力都是真阳更胜一筹。这样的真阳在小时候居然是病弱型的,现在想想真是难以置信。
洗好碗筷走出厨房时,饭桌的准备刚好完成了。
坐到铺在地板上的地毯,跟真阳隔着大大的矮桌斜对而坐。炒饭上放着圆圆的煎蛋。这是我在洗碗的时候,真阳做好放上去的。
合掌说我开动了,吃了一口后,初次体会到了自己的空腹感。一开吃就停不下来,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真阳的碟子上还留着一半以上。
……说肚子饿果然是骗人的。
当我觉得不好意思而皱起眉头时,真阳又舍掉了称谓。
「光、沾上了哦」
这里、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嘴角。
然后马上抽回手指,放进自己口中。
「多谢款待」
从真阳嚼着东西的口中,我知道了我的嘴边沾上了米粒。连沾上米粒都没注意到,这不就是小孩子了吗。
越来越觉得难为情,我不由得从真阳身上移开视线。
「都说了不是光,是哥哥」
「不过是个称谓,没关系的吧。……而且,如果真的是哥哥,是做不到这种事的吧」
这么说着,真阳把手撑在桌子上伸过头,这次则亲吻我的嘴唇。
然后马上就离开嘴唇,在至近距离内微笑,我不禁怦然心动。面对真阳无邪的笑颜,我缩起肩膀以掩饰害羞。
……实际上,生田家还有一点不同于其它家庭的地方。
那就是、我和真阳的关系。
我们都是男的,年龄相差六岁的兄弟,不知从何时起,双方都抱有恋爱感情。
真阳于我,我于真阳,都是重要的恋人。
我们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重叠嘴唇、发生身体关系的呢。是男同志,又是兄弟,也许这种关系难以被他人理解也无法被容许,但这些都跟我们无关。
彼此都喜欢对方,对我们来说是极其自然的。
如果没有真阳,我肯定一生都不会知道爱为何物。被拥入怀中轻语着喜欢你时,我幸福得想哭。
接吻。相互触碰。紧紧拥抱。未曾想到这份温暖会是如此甜蜜,紧揪着胸口。
不擅长人际交往的我能平静对话的也就只有家人了。特别是在真阳的面前,可以做到毫不顾虑。不单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更重要的是真阳爽朗的性格。
我原本就不擅长跟人对话,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症。工作上的对话还可以做到,但私人对话就不行了。
只是被别人看着,心就会狂跳不已。头脑一片混乱,焦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有种喉咙被堵住的错觉。
这样子的我,该说是理所当然吗,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私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