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葛益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态度温和的叶馨玉,恍然间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去港城?”叶馨玉期期艾艾彷佛余情未了。在鹏城,葛益民熬不住了就是讨饭都能回到老家,只要面皮够厚,照样能过好日子。可一旦去了港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只能和上辈子那样落魄至死。
葛益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叶馨玉。
叶馨玉目光盈盈:“益民,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葛益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还是喜,变幻不定。在叶馨玉刚嫁给宋建邦那一阵,他做梦都希望和她重新开始,他不介意她嫁过人,可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他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叶馨玉悲凉一笑:“是我贪心了,我嫁过人,又被人,还伤害过你,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她手忙假乱地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这些钱你先拿去用。”
话音未落,叶馨玉就冲向门口,像是怕多待一刻就要哭出来。
“馨玉!”葛益民急忙拉住叶馨玉的手。
背对着他的叶馨玉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待葛益民走了,叶馨玉厌恶地拿出手帕擦了擦被他碰过的手,葛益民没立马同意,但是已经心动,她再加两把火就成。蠢货,想和她重新开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他配不配?当年看上他,是自己年幼无知犯傻,还指望她一直傻下去,叶馨玉嗤笑一声。
又坐了十几分钟,算着葛益民应该走远,叶馨玉走出包厢,结账离开,返回育礼街,走近一家茶馆。
“龙哥。”叶馨玉笑盈盈望着带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
叼着烟的龙哥诧异,眯眼打量与他这小店格格不入的漂亮女人。
叶馨玉笑容加深加浓,当年她就是通过龙哥这个蛇头偷渡到港城。
知道叶馨玉来意之后,龙哥带着她上了二楼。
叶馨玉开门见山:“除了我这个朋友要过去外,还有一个女人。”
龙哥笑眯眯:“有过路费都好说。”
叶馨玉换了个姿势,吐出一口烟:“她不一样,她自己不想去。龙哥,我听说有些领路人会把女人带到那边去卖,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
龙哥笑脸渐渐消失:“这玩笑可不能开。”
叶馨玉微微一笑,从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过路费我照给,这里是五千块钱,事后,我再给一万块。”
龙哥目光考究地盯着叶馨玉。
叶馨玉抖了抖烟灰,手指轻轻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在凤楼那几年,她听说过一个叫萍姐的女人,专门把内地的年轻女人偷渡到港城,控制她们卖.淫,尖沙咀一带的凤楼不少和萍姐有关。偷渡过来的女人大多都是自愿的,少部分是被迫的,就因为漂亮被人悄悄绑了装进集装箱运过来。鹏城这么多人,少个把人,谁会在意,就是她们的家里人也只会认为她们是自己跑了。
说起来自己当年也是运气好,找上的龙哥只挣过路钱,不干这种事。可她后来……叶馨玉笑容凝结,狠狠抽了一口烟,都是叶馥玉害了她,如果当年叶馥玉不出于私心放任自己私奔,她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她受过的辱遭过的罪,她都要叶馥玉尝一遍。
“这可是犯法的,你另请高明吧。”龙哥摆出送客的姿势。
叶馨玉扬唇一笑,嘴上说着不要眼底却露出意动之色,不过是想坐地起价罢了。果然找他没错,她不知道怎么联系上那个所谓的萍姐,所以只能找龙哥,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只要钱给到位,她相信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
叶馨玉微微一笑:“价钱可以再商量,这女人长得挺不错,还是大学生,绝对物超所值。”又补充:“家里就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不会有麻烦的。”就算劭扬和叶馥玉有什么,这会儿他就是个黄毛小子而已。
龙哥皮笑肉不笑:“多大仇啊?”这么狠!
叶馨玉眼里迸射出寒光:“血海深仇!”
……
“我好像听见猫叫了。”擦着头发的周勤从浴室里走出来。
站在窗前阿渔笑着道:“楼下有两只流浪猫。”
周勤哦了一声,又道:“我发现这家宾馆附近猫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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