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四人皆凝目远眺。
此时离王府还有隔了两条路的街道上,走来一群人,全是年轻男子。那些男子皆素衣长袍,广袖轻缓,行走间衣带当风,俊逸非常。此时他们袍袖摆动间露出的右腕处,皆系上一串红绳,红绳上缀着铃铛,叮当作响。
他们此时正往王府的方向而来,四人使个眼色,趁着现在,跟在那群人的后面,四人身上有障息术,无人察觉。可进入王府,总得见人,可能还需要信物,比如,那腕间铃铛。
孟真最先行动,他挥手将他前面那位男子打晕过去,摘下铃铛系在手腕上,转而就将那男子施了个藏形术丢在路边。其他三人依次行事。
一路顺利进了府内,不多时又专人指路,一路安静异常,四人打量一番府内环境,也无奇怪之处。
一直走到后院,在一个廊亭处,来人将他们这群人分成了两拨,一拨往东去夏阁,一拨往西去雪阁。江渡云冷着脸看着他和曲游春被指引着向东,浑身的冷意快要掩饰不住了,宴重明瞥他一眼,他才不情愿的跟着去了。
孟真和宴重明一路跟着众人被带到雪阁,雪阁,名副其实,一入园内,遍地莹白,纷纷扬扬。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是冰雕成的,这一看就是某种幻术幻化而成的,不足为奇,大约是代表了园主人的喜好。
看着园子里一大片冰冻的湖泊,两人对视一眼,均留了心。一群人入的屋内,仿佛换了个季节,温度适宜,熏香缭绕。
早在进屋之前,宴重明私下给了孟真一颗晶莹剔透的小丸子让他吃下,孟真问他是什么,宴重明居然说是清新玉露丸,避除浊气的。本来孟真就闻不出味道,这样一来,就当是解毒丸了。
他们这群人约莫有二三十之多,现在都进到这屋子里,竟不显的拥挤。引路之人留下一句“稍作休息”便离开了。
屋内布置奢华,软塌、烟罗随处可见。一群人四散开来,有的在软塌上休息,有的在四处参观。奇怪的是,自始至终这群人都没有私下讨论,连问话都没有,仿佛彼此都不认识。
孟真想和旁边的人打个招呼,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宴重明阻止了他。孟真这才仔细观察那群人,他们神色都很平淡,不论是休息,观赏,都表现的很平静,仿佛外物根本入不了心。
正在此时,一阵铃音轻响,孟真正要提高警惕,却发现从门外进来一群花花草草。是真的花草,一群冰雪雕琢的青草,树枝,各种颜色的花,晶莹剔透,跟成精了似的,蹦蹦跳跳往里走。
孟真一脸莫名其妙,结果身后一群男子发了疯似的挤开孟真,扑到那些花草面前,一人抱住一个。不一会儿,各种怪异的声响传来,整个屋内,那些男子抱着冰雕的花草在榻上翻滚,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孟真连忙抬眼去看宴重明,却见宴重明大步过来,对着孟真灵台一指,孟真瞬间五感消失了,呆站在那里,宴重明拉着他走到一条帷幔后面,静静站了一会儿。
约莫半个时辰,宴重明解除了禁制,孟真五感恢复。他能看见的刹那,就挥手打了宴重明一拳,做什么搞这种偷袭啊,吓他一跳。
宴重明也不生气,对他挑了挑眉。两人这才挑起帷幔,屋内那些冰雕的花草都消失了,而先前那些疯狂的男子,此刻虽是衣衫不整,好歹也都穿齐了。他们都坐在软塌上,颇有意犹未尽之感,宴重明此刻真要庆幸孟真闻不到味道。
孟真看着屋内情形有些尴尬,他约莫是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必然是中了幻术。
忽然又一声铃铛轻响,像是有人来了。孟真和宴重明连忙寻了一处坐下,作出神情涣散的样子。
“怎么还不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是个女子,没睡醒的样子。
声音由远及近,一个雪衣女子入内,瞬间,所有的男子眼中的是那种狂热膜拜的神情。孟真刚一抬头,就愣住了。
这女子不正是那日圣山上化鹿追逐宴重明的圣女吗?怎么竟在这里!此时她摘了面纱,一张剔透的容颜倾城。只是她似乎没睡醒的样子,眯着眼,也不看这一屋的人,转身走向里间,寻了软塌休息去了。
孟真和宴重明对视一眼,都尽量低下头,也不知现在这壳子里的是圣女还是曲惜秋,圣女可是见过他们的。
那女子睡了一会儿,颇有些烦躁,她随手往外间一指:“你,去个人,到夏阁去问问,什么时候过来?”
孟真就在外间,而且靠近门口,那女子随手指的人正是他。此时也不便犹豫,不然引起注意就会是不必要的麻烦。
孟真低头站起来,起身的时候,他和宴重明同时道了一声:“小心。”
孟真离开雪阁,依照记忆的印象,往东边的夏阁走去。
一路寂静,绕过花木扶疏的回廊,廊下灯火明灭,拐个弯,后面是一座假山,山石嶙峋,树影婆娑。假山的后面依稀有细微的声响,孟真隐了身形,顺着小路走了过去,借着山石的遮掩,孟真看清了前方情形。
月光下,前方依山环绕的是一方巨大的荷塘,荷叶田田碧绿,花朵亭亭盛放,一派盛夏之景,此时在荷塘边上,几个府卫正埋头将一些什么东西拖到荷塘里丢掉。
孟真凝目看去,那些被丢到荷塘里的不是别的,而是先前一块儿进来的那些男子!此时那些男子面色惨白,毫无人色,早已死去多时了。
那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