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那一日,也是相当棘手,因为除了姬无行自己出来,三界之内至今还无人知道苍梧之海的入口在哪里。
然而进不去,却又时常有人出来,而当那些出去的人再试图进去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路了。细问的话,也只是说,他们去留皆为自愿,而苍梧之海内究竟是个何等景象,一个个都如经历一场大梦,具体梦中经历何事,醒来却是全忘干净了。
人人皆知苍梧之海在南海之南,而它的神秘也就在这个“南”字上面。就是南到何处为止?南在哪里为算?均无人知晓。
然而此时的三人却是一路无话,御风而行。宴重明一贯疏离,自然不会主动找话说,姬无行大概还在纠结,在他看来,宴重明无论怎么看都算个麻烦,早知道就不出言戏弄了。孟真一路跟随,仿佛是陪沉离去了一处新发现的所在。
不过半个时辰就已至南海之滨,姬无行率先停下来,孟真和宴重明也只好跟着停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南海,深蓝的海水在日照下静谧幽深,海天相接,宛若被一面清透的镜子隔开,分不清哪个才是倒影。只不过海面上不时飞过三两只海鸟,偶尔还从空中俯冲而下,捕食海里的鱼虾。
见此情景,孟真有些不解,海面有风,按说施展御风之术没有问题,为何停了下来。
站在前面的姬无行似乎为了解惑般走到孟真面前,神秘一笑。
“用这个。”
说罢竟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灵舟,灵舟遇水生长,直到变成一艘通体银白的巨型大船,船上帆已扬起,等待航行。
“怎么样?我的雪龙舟漂亮吧?”姬无行看向孟真的眼睛含笑,颇有些自得。
“漂亮是漂亮,可我们完全可以御风啊。这样行船,要走到什么时候?”孟真实在不解。
“哎哟,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的一片拳拳之心呢?何故不解风情到如此!”姬无行竟然抚胸长叹,做出一派伤心欲绝的模样。
孟真见他那副夸张样子,也懒得再搭理他。那边的宴重明一直盯着海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孟真欲上前去商量对策,又听姬无行幽幽道:“人家还不是想和你多待些时候嘛,御风多么无趣。我的雪龙舟上面一应俱全,有美酒佳肴相候,我们可以边聊天边欣赏美景,不知不觉就到了苍梧之海,多么有情趣啊……”
孟真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宴重明身侧询问:“宴山君,可有什么发现?”
宴重明盯着前方海面,淡声道:“近处海域没有什么不同,但百里之外已无风可御。”
孟真听他这一说才凝目远眺。先前他只看见近海那些飞翔的海鸟,并不曾看的那么远。这下催动灵力才看见极远之处,海天之间皆黑沉沉一片,并无活物,那处的气流也是静止不动的。
孟真不由佩服起宴重明,这么细致之处都注意到了,可谓观察入微。
“怎么样?商量好了没有?要不要乘我的雪龙舟?”那边姬无行像是料到他们发现了海面的不同寻常,笑眯眯的问道。
这样看来,目前的情况也只有乘坐姬无行的雪龙舟。不过孟真还不是太想搭理他,故意装作没听见,只顾看着海面,孟真不动,宴重明也是半步不挪,无动于衷的样子。
见此二人,姬无行抬头看了看天色,收敛了那副嘻嘻笑的表情,正色道:“天黑之前,我们要赶到海蜃之境,只有过了海蜃之境,才能去苍梧之海。并且只有在白日,雪龙舟能识别出海蜃之境的路。若是天黑,没了光亮,雾气消散无法凝聚,所有的出路皆被封闭。运气不好的话,再也出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孟真听他说的慎重,想来是事实,难怪三界之内无人寻得到苍梧之海的入口,光是不能御风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有那执着的,造艘大船出海,也同样走不出海蜃之境,更不必说天黑就封闭出路,弄不好还搭上性命,仙者虽有灵力在身,也终有枯竭力乏之时。
孟真不再耽搁,率先登上那艘大船,待三人皆上船,雪龙舟无需驱使,自动往深海行去。
船上果真如姬无行说的那样,一应俱全,虽只有一层,但船身长度比一般的海船要长的多,下棋品茗处,焚香抚琴处,临窗观景处,闲读浅眠处,进食休息处。每一处都有绘着风、月、花、鸟的精致屏风遮挡。孟真有些无语,传闻姬无行洒脱无拘,最好纵情享乐,传闻他对那些男宠出手大方,一掷千金倾一笑更是家常便饭。可传闻中的哪一种也没有说他有品行高雅这一下项啊。
不过看眼下这情形,有些像人间那些富贵的世家公子只是钱多无处使,便将各种极雅之事都聚集在一处,大多摆设罢了,顺手罢了。
孟真不再探究,反观宴重明一路目不斜视,径直走去船尾,孑然伫立,仔细观察海面情形。孟真见此有些想笑,一路上他都觉出宴重明似乎不大高兴,几乎闭口不言。
宴重明此人虽说性情有些冷淡疏离,但如果不是特别针对某个人的话,应该是不难相处的。想也难怪,他堂堂镜灵宫主人,何处不是受人尊称一声“宴山君”,今日却连遭姬无行左一句大美人儿,右一句大美人儿,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孟真不准备上前打扰,这边从一上船就开始进到船舱里的姬无行终于出来了,他拿出一套茶具,向孟真招手,“过来这里坐,咱们来聊聊天。”
孟真从善如流的过去坐下喝茶,刚行船不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