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脸上的表情却令人看不真切。陆绍棠抽烟的姿势很好看，骨节突出的修长手指夹着烟，送到嘴边吸一口，再慢慢吐出来。白色的烟雾在黑夜中尤为清楚，袅袅地往上蹿，将他的侧脸模糊在其中……
突然地，这样的场景让甄善良想到了杜擎，可很快杜擎浮现在他脑子里的脸，又像是被风吹乱的泡泡，一点一点地消散光了。
甄善良闭上眼睛，平静地呼吸着：“陆绍棠，问你个事。”
正在抽烟的陆绍棠一愣，下意识地就将手里的烟头熄了，但身上带着烟味，他也没有进去：“想问什么？”
“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陆绍棠微微怔了怔，背靠着玻璃门半侧着头看向屋里：“什么时候？”
甄善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数秒，才没什么情绪地说下去：“就是那天公司举办的酒会结束之后。”
陆绍棠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复又笑着转向阳台外的夜景：“可能正好有事要忙，所以才没接。”
那个时候，应该是自己刚刚跟苏意接完电话吧？
想到苏意，陆绍棠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惹人厌的？”甄善良翻过身朝着天花板，睁大眼睛盯着上面亮着的吊灯：“年纪一大把，长得又不怎么样，脾气还很大……，谁都忍受不了我这种人吧？”
陆绍棠皱了皱眉，又抽了跟烟点上，吸了一口之后将烟雾吐出：“你跟小保镖不是处的挺好？”
甄善良扯了扯嘴角，笑得不是滋味：“也对，以后等老子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就去投奔他，住在他家蹭吃蹭喝，还让他伺候我。”
甄善良想的是，只要陆绍棠现在反驳他一声，说他人老珠黄没人要了他陆绍棠要，甄善良就打算跟他过了。
可是没有，陆绍棠一直没有吭声。
甄善良苦笑，他已经三十往上了，再过几年就要四十，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就越不想一个人过，他害怕有一天自己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他就想找个人好好陪他一辈子，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陆绍棠，你有男朋友了么？”其实甄善良挺怕从陆绍棠嘴里听到答案的，但没办法，人越老胆子越肥，不得到答案他是不会死心的，连觉都没法睡。
陆绍棠夹着烟的手微微抖了抖，继而笑道：“有，在美国。”
果然……
“真是奇怪，像你这种人居然能忍得了男朋友不在身边，不会是背着他在外面偷吃吧？”
“他身体不好，一直在美国调养。等过了这阵子，我会接他过来一起住。”
“……他得什么病？”
“胃病，挺严重的。”
我也是，我喝酒喝到胃出血了，现在还只能喝粥呢。
“你挺爱他的吧，要不然怎么这么‘守身如玉’？”
“这辈子我就只跟他在一起了。”
“……哦，那挺好的。”
“我去厨房看看他们煮好了没。”陆绍棠也不知道该跟甄善良说些什么，越顺着话题往下说，这气氛就越压抑，让他不想再进行下去。
“陆绍棠。”就在陆绍棠走到门口时，甄善良突然又开了口，声音不像刚才那样刻薄嚣张，有些闷：“再问你个事。”
陆绍棠深吸了口气，笑道：“想问什么？”
“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绍棠沉默许久，答道：“很好。”
“你可以出去了。”甄善良听到答案，也没再继续深问下去：“你去催催他们，再没煮好老子都要饿死了。”
“好，你先休息。”
陆绍棠几乎是逃出来的。
听见关门声，甄善良将被子拉高，埋在里面狠狠痛哭了一场。
吃饭的时候甄善良的眼睛有点肿，但唐辰跟徐易谁都没问，唐辰临走的时候拜托徐易照顾甄善良，而甄善良也没反对，跟个游魂似的拖着拖鞋回房睡觉去了。
坐车回去的路上，唐辰再也忍不住了，扭头看向陆绍棠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棠哥，你跟甄哥……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不还跟以前一样。”
唐辰将信将疑，陆绍棠跟甄善良两个人一向是见面必掐，非得把对方所有亲戚拉出来全部掐一遍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而也因为这样，唐辰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应该挺铁的，要不怎么甄善良一出事，抱他进手术室的人会是陆绍棠呢？
“棠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甄哥的事，惹他生气了？”唐辰始终觉得今晚陆绍棠跟甄善良两人古里古怪的，而且甄善良吃饭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完全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当时他跟徐易都在厨房，就只有他们两个在房间，发生什么事他自己不清楚，可这事儿肯定跟陆绍棠脱不了干系。
“他让我给他倒水，我不去，他就生气了。”陆绍棠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后来我给他倒了，他又不喝，还是生气。”
“真是是这样？”
“不然呢？”
唐辰狐疑地看了陆绍棠一眼，转过头在座椅上坐好：“我还以为甄哥跟你告白被你拒绝了，难过地哭了呢。”
陆绍棠一愣，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唐辰耸耸肩：“你们两个今晚给我的感觉挺奇怪的，而且你看起来挺不喜欢徐易的。”
“怎么，你喜欢他？”
唐辰摇摇头：“我就喜欢楚一个人……不过徐易的确挺好的啊，会干家务，会做饭，关键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