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的车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余崖下车的时候有些直不起腰,严以渐去扶他,他拒绝了,但周许扶他,他还是让周许扶了。
就这一转移,余崖身上冒出了一身汗。
严以渐开车送他去医院,他路上什么也没说,就是到了医院后检查出问题,确定要打石膏,他跟严以渐说:“求你个事,你上省城带你舅去医院检查下行吗?我觉得他好像是生大病了,不想让我知道。”
“行。”严以渐想也不想答应了,“我昨天打电话给舅舅,舅舅也没接,我前两天没给他拜年,正好上去一趟。”
“现在?”
“等会就去,我安排下家里这边的事。”
余崖伸出手,跟表弟握了一下,“老弟,算哥欠你。”
严以渐朝他点点头,带了周许出去,问周许:“要照顾表哥吗?”
“要。”周许点头。
“那我上去了?”
“好。”周许左右看了一下,见没人,亲了他一口,“你快去。”
严以渐压着他亲了一会,才说:“好了,我去打几个电话,等会你爸爸会过来,你听他安排。”
周许听了笑,“我自己也会安排。”
严以渐老把他当小孩,老忘都是他安排他爸爸妈妈的。
严以渐又亲了他的笑容一口,嘴上也不忘再亲一口,这才转过身打电话给洪途,安排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又联系上了周爸。
知道周爸早到医院在他朋友的办公室坐着,等到周爸过来接手周许,他就开车去省城了。
第二天早上,他的电话打到了周爸那,跟周爸说:“叔,我舅舅问题有点大,肺癌晚期,医生说发现得太晚,大概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等会我会跟我哥说这事,你让许许先回家行吗?”
“好。”周爸答应了,又问,“确诊了?”
“确诊了,昨晚专家组连夜会诊给出的答案,我爸妈那边有点不太接受这个事情,现在情绪有点问题,我需要在这边多呆几天,表哥要是上来,我会安排人带他上来。”
“不用了,他要是上去,我等会送。”周爸又问了他一句:“不让许许上来?”
“不能。”严以渐拒绝的很快。
“你舅舅一直也对他挺好的。”
“叔,我妈情绪不稳定。”
“好,你看着办吧。”
周爸接完电话,就让周许回去看看妈妈的情况,看她今天吃完药,身体有没有反复,周许一听是这个事情,想也没想就回去了。
严以渐这边也打了电话告诉了余崖情况,余崖接到后沉默了好几秒,才哑道:“确定是晚期?”
这个问题,严以渐被他妈问了很多遍了,这时候再听他表哥问,他揉了揉一夜未睡有点发疼的额头,“完全确定了,你要是回来,我叔说他送你上来。”
“我这就上。”
余崖手机还没挂就要下病床,他下得太快了,人也恍惚,整个人“咣”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严以渐这边刚打电话,就听病房里,他妈激动地在叫:“他之前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怎么可能晚期了?再查,一定得再复查一遍,一定是你们医院检查错了!”
他已经就这个事跟她解释过好几遍了,听她又缠着来检查的老医生纠缠不休,他不得不大步走进门,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外走:“妈,那我们让医生检查一遍,先不耽误他们的工作了。”
严妈抬着高跟鞋踩他的脚,哭着说:“你懂什么?你这个冷血鬼,只说你舅出事了,出事了,他好好的人,你咒他干什么啊!”
第65章
严以渐抱了他妈出门,门一关上,严妈扇了他一耳光,哭着骂他:“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
严以渐看着他妈,把她推开了走廊尽头的厕所里,把她推到镜子前,跟她说:“看看你的样子。”
说着他就出去了,烦躁得想抽烟,但昨晚他已把兜里的烟已经全部抽完了。
他下楼打算去买,到中途,他停下了脚步,给周许打了电话。
只响了一下,周许就接了,他一接到就在那头说:“严以渐,我在,你说。”
严以渐喊了他一声,“许许。”
“严以渐,在呢,你说啊。”
他的许许跟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天真烂漫。
许许现在其实变很多了。
他的许许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许许了,严以渐很多次都听他背着他,跟他妈妈说:“妈妈,你要对严以渐好一点,他压力好大的,大到快要爆炸了!”
严以渐并没有觉得自己压力大到爆炸,但他在那刻,很清楚他只有在周许的心里,他的高兴与难受,他的喜怒哀乐,都会在周许的心里无限放大。
他把周许当唯一,周许更是一个人,认真,甚至笨拙地,也把他当独一无二。
“许许。”他喊了他一声。
那头,周许停了给他妈妈测血压的手,亲了他妈妈一口,跟严以渐道:“我在呢,严以渐,你说啊。”
“许许……”严以渐转过身,看着窗口对面的高楼大厦,问他:“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之前那次吗?”
“嗯。”
“想你回到我身边啊,等你回来啊……”周许有点不解,“严以渐,为什么要这么问?”
严以渐笑了起来,“就问问,从没问过你,想问问。”
“可是,”周许还是不解,“不是说好了,你不在,我就等你回来?”
“会不会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