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不会,我也能给他教会咯,无需多久,三日,三日之后,月娘且挂上哑相公的清牌,搞定外头的闲言碎语就行。”
“成!先这样决定。”花飞月重重得点头,连胸脯也随着抖了一下呼之欲出。
哑巴愁容满面地看着花飞月兔子似地跳着走远,扭头看向青晏,愁容更深了。
他比道:我只认得一些字,文人雅士的玩物一窍不通,还是教我些房事技艺来得方便。
青晏失笑,挽起袖管一通翻箱倒柜,还边假怒他不争,道,“你若自轻,别人更加恣意侮辱你,把你对小王爷的傲气拿出来。客人花钱买乐子,谁家没个三妻四妾,不是非得行欲,你只管取得他们欢心即可,偶尔佯装嗔怒拒绝一二,他们反而越发喜欢。”青晏把笔墨往桌案一放,站定了看着哑巴,“这就是欢场之道。”
哑巴走过去,看看桌上的纸墨,又看看一床的衣裳,不明所以。
“你写几个字我看看。”
哑巴提笔染墨,想了想才下笔写道,床前明月光……
青晏缓缓抬头,给了哑巴一个眼神,可哑巴写得认真,没能体会。写完光字,青晏终于伸手按住他肩膀,扶额的表情还在,
“停,你这个正楷写得倒是中规中矩,但是幼稚,一看便知练得不久,侧掠啄提勾全无火候厚度,这么写可不行。”
哑巴怏怏,无奈得放下毫笔:那怎么办?
青晏左思右想,不自觉地咬着手指踱步,哑巴便看着。
倏地青晏顿住,说道,“你丢掉先生教的那套,依着自己的想法随意写。”
哑巴领会青晏的意思,重新拿起毫笔,接着写,疑是地上霜。
如游云无形却有法有度,锋芒肃巍若岩石压顶。哑巴一气呵成之后,仍握着笔,看青晏。
那青晏嘴巴半张,不可思议般看着纸上大气磅礴类似草书的字体,不住地点头,“就该这么写,狂而有章,神来之笔啊!好极好极!还可以再张狂一些!”
青晏欢天喜地地丢下哑巴,跑去床边,从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布料中拣选颜色。
夸赞来得措手不及,哑巴锁眉,一纸鬼画符似的杰作,只有他自己看得懂,别人当真知道他写的什么吗?
三日后,锣鼓唢呐拉开了戏台的帷幕,这出戏,由哑巴倾情演出,青晏翻话。
哑巴两侧头发拢起束在背后,身着一袭天蓝间白的衣袍,偏淡的唇色染了唇脂,玉面粉唇,瀑黑长发,其人神采奕奕,超然若遗世明珠。
鼓声起,哑巴从侧幕走到台中,双手抱拳向前,外柔而内刚,傲世而谦谦,台下看客们伸直了脖子愣愣注目。
只见哑巴身后的幕帐中间搭下一张半丈宽的宣纸,长长落地。
琵琶伴细语,哑巴翩然拂袖,手执毫笔,轻柔染墨,随后踏地而起,凌空纵飞。
“主人有酒欢今夕,请奏鸣琴广陵客。
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树风入衣。
铜炉华烛烛增辉,初弹渌水后楚妃。
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
清淮奉使千馀里,敢告云山从此始。”
几经腾跃,一首琴歌,狂草抒意。
小童架上五弦琴,哑巴撩开衣摆,盘腿落座,笛声清亮,青晏慢步走出,站定哑巴身侧,眼神交替,哑巴芊手弄弦,琵琶古筝齐鸣。
四座无声,凝神屏息。
曲罢,哑巴再次施礼,手势打得优雅。
“君子有所为有所止,以技谋生,望尊客笑纳,清倌哑相公拜上。”
“好!好!”台下掌声响起呼声一片。
花飞月早前已放出话,这些人虽纸醉金迷官场虞诈,但其中多有饱读诗书之士,哑巴一番才情横溢的展示,自然而然勾起了他们心中的文人风雅。
“刘大人奉五百两与哑相公对饮小酌。”侧幕的小厮高声喊道。
这位刘大人官从四品,掌管京都府库银,出了名的好色。
落座在帘幔后的戾南城,脸色堪比无月夜。他命人暗中留意哑巴在庭兰苑的动向,今晨来报,说门口张贴了出演名列,哑巴亦在内。
十六
耍完花枪下台,哑巴紧张得汗湿了后背,凌空题字不算难,老王爷曾点教过他一些拳脚功夫,难的是抚琴。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青晏只交于他弹奏几段简单的音符,加上巧妙地安排鼓乐齐鸣,他的琴声即便有误,也很难捕捉到。
如此清倌便定位了。
走去刘大人包房的廊上,青晏频频朝哑巴竖大拇指,哑巴十分惭愧,归根到底全是青晏的功劳。不过对此他心生一疑问,停下脚步抬手,宽大的袖子便落到手肘,哑巴十指灵动:你文才音律样样精通,比以前教我认字的先生还胜一筹。哑巴比划到这,不动了,明亮的眼珠子看着青晏。
青晏只笑了笑,拂袖背手往前走去,哑巴忙跟上,等听其言。
“不瞒你,我做清倌之前是个穷秀才。”
为何?哑巴追问。
“这有什么原因,天有不测,人这辈子所求越多遗憾越多,左不过福祸相依因果有循。”
哑巴默默认同,侧看一眼青晏,云淡风轻里透着丝丝悲凉。
青晏不以为意,含笑斜斜一眼,“不必为我可惜,世上可惜的事情多了。给你的暗袋可藏好了?一会儿刘大人请酒,你喝一口就倒入暗袋,但是做的别太明显,他也不是傻子,而且好色,肯定对你动手动脚,你随机应变就是,晓得否?”
哑巴诚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