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墨安手指打着节拍,像是在数什么,“摔这一下看来是没影响。”
左护法靠着树干,悠哉地朝睁大眼睛的右护法吹了个口哨,然后说道:“上面又是毒气又是丝网,干脆下来。”
“谁告诉你,下面就没毒了?”苏墨安笑了笑,“我既知你身份,只拿寻常的软筋散招待,是不是太简陋了些?”
左护法顿时警觉起来,他环顾四周,又用内力探查自身,毫无异常。他一直都知道这是花医,可在这武功至上的武林,比起顾念,他更愿意来苏墨安这碰碰运气。更直白点,他不认为这毒对有防范的高手起作用。
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左护法气沉丹田,准备喊顾念注意到这边。可是张开口,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抚上自己的喉咙,却发现之前被苏墨安攥着的手腕开始泛青。
他瞳孔骤缩,对右护法张了张口,又指了指咽喉。右护法以为他又在演戏,站在那不屑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再上当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看来起作用了,再在下面待一会,你的所有感官都会退化。”
左护法立即离开树下,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向仍坐着的苏墨安收拢了手掌。苏墨安身上的衣服出现裂痕,额头也沁出血来,然而那人仍然坐着,像一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这个淡定的千金小姐抬眸望过来,对他勾了勾唇角,顿时他伸出的手传来剧痛,一直蔓延到全身,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右护法这才明白大事不妙,连忙上前,见左护法的异状,又抬头看到似笑非笑的苏墨安,明白他还是落了下风。
右护法思量了下形势,在左护法越来越痛苦的表情下选择抱起他准备撤离。
“还有一柱香,他便要死了。”苏墨安高高地坐在树枝上,向这边问道,“这丝,你们不带走么?”
“你若是给解药,我便收了这网。”右护法一听,紧了紧抱着人的手。
“我如今动弹不得,如何解毒?”苏墨安嘴上这样说,可她的手指一直没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若有心反悔,我能耐你何?”右护法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修长纤细的手,那仿佛是一个沙漏,在计时,或者说,在计命。
“你将我手周围的丝去了,服下解药再去其他的也可。”苏墨安退了一步,做出了表率,她的目光跃过两人身后,遥遥看了一眼便收了回来。
右护法心知拖延不得,感受到左护法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妥协了,将那部分的丝撤了去。反正他看到苏墨安被丝伤过,这上面有剧毒,之后再收拾她也无妨。苏墨安幽深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的动作。
等一下,被伤过?他猛地抬头,被迎面砸开的药瓶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回反击,那瓶子被拍落回树下。他立即去树下弯腰查看,青草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翻了一会,才找到那个小瓶。他连忙回到左护法身旁,给他喂药。
苏墨安见状,手指停顿了下,然后继续按相同的节拍敲打。右护法喂下解药,看他明显好转的脸色,这才打量了苏墨安一番,除了划破的衣服,全身上下一道口子都没。这怪诞的状况让他摸不着头脑,莫非自己之前记错了?
“那瓶子里只有一颗解药。”苏墨安接受他的打量,淡然开口,“另一颗,便用这些丝来换吧。”
“我何需两颗?”右护法实在是有些怕苏墨安,不敢给她撤掉所有的丝,左护法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他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此时看她敲打的手,眼皮狂跳。
“他在树下中的毒。”苏墨安看他骤然失色的脸,兴趣盎然,“本来你只需要一颗,现在看来要加倍了。”
右护法眼睛一扫,看到左护法手腕上的一圈青紫,脑中飞速运转,“致命的应该是他手上的吧,我可并未被你接触。”
“你可以赌一赌,万一你没中毒呢?”
谁会拿命做豪赌?何况苏墨安那翩跹的手指也让他警惕三分,他将信将疑,又见女子镇定自若,心下一横,“把解药拿来,我将网收了。”
“上一次是我先,这次轮到你了。”苏墨安见他迟疑,接着道,“之前谈的是他的命,这次可是你的。”
右护法还想再讨价还价,张口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顿时明白之前左护法指着喉咙是为何了。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丝收了起来。
苏墨安坐着的姿势未变,伸出手向他勾了勾,“我说的是用丝来换,收掉只是第一颗的价钱。”
右护法眼中都要喷火了,然而他感受到了喉咙处如火烧般灼热,将手中银丝一卷,向苏墨安丢去。
苏墨安接住了这一团丝,放进怀里,顺便拿出一瓶药丢过去。
右护法拿出药丸,并非之前那个,他愤怒地抬头,以为苏墨安毁约。
“之前那瓶是他手上毒的解药。”苏墨安活动了下身体,“你这瓶是树下毒的解药,不致命,你赌对了一半。”
右护法青筋暴起,将药丸服下,正要出招。
“等左护法醒了,告诉他,想要说话,来找我。”苏墨安说完露出一个温顺的笑意,酒窝若隐若现。
右护法被这笑晃了眼,然后便感觉身后传来劲风,他立刻拽着左护法往旁边翻滚。
顾念一剑直接将他的手臂划伤,又转了一个向,招式凌厉地攻来。右护法勉强躲过几乎要刺到他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