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看着老树精,他这模样,怎的同上次小青害我时如此相像!且,我也并未获悉什么秘密,莫不是又要无辜受累,被告知劳什子知道了要死人的秘密了?!
于是,我立时捂住耳朵,道:“师傅,我不曾知晓什么!你不必讲与我听了!”
“正如你所见,潇丫头的味觉失灵了,所以才会终日饮我这里入了药的酒。只是几万年了,始终没能恢复。”老树精叹了口气,看着我,却又不像在看着我,“若是我师傅回来,定会有办法。”
我如同一座雕塑般定在那里。
是了,狐狸洞里难吃的饭菜,味道奇怪的果子,老树精令人作呕的酒液,我一直以为是九潇口味独特,却从未怀疑过她竟会没有味觉。是我太过愚钝了么?还是我从潜意识里,就认为九潇这样仙子一般的人,合该是处处受上天眷顾的?她可是青丘的帝君,怎的也要经历如此多舛的命途呢?
现下,我始觉之前看来无所不能的九潇那样脆弱,像一朵鲜艳美丽的花儿,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令人心疼。
彼时我的脑子并不灵活,未曾注意到,老树精这番话说得太刻意,分明就是故意说与我听的。
“师傅,既然已经进来了,那你今日便再教教我如何帮潇姐姐治病,可好?往后她若是出了远门,我也能照看一二。”
老树精大约是被我突然勤学的态度吓着了,愣了片刻才撸起袖子道:“难得小桑儿今日如此好学,那为师便多教你一些药理!”
于是乎,颇讨厌学习的我,竟难得没有走神,认认真真地将老树精讲的东西都记下来。
出去后,九潇又是一副双颊泛红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张开双臂朝我走来。
“桑儿,你去何处了?我找了你好久呢!嗝”
她脚下打了个踉跄,直直扑到我身上。我伸出手兜住她,用手轻抚她的后背,嗔责道:“一个女孩子家,怎的老是喝得醉醺醺?一点女帝君的威严都没有!”
“桑,桑儿对我说教的样子,真,真像极了…嗝”
九潇打着酒嗝,我并未听清她的话,不过我也无暇顾及,她看着柔若无骨轻飘飘的,可压在身上,实实重得很。
我将她扛在肩上带回狐狸洞。
结果这厮刚被我扔到石床上,便立刻清醒了,跳起来道:“这石头硬邦邦冷冰冰的,不如桑儿身上舒服。”说着,又黏到我身上来。
我也是个不解风情的,美人投怀送抱,却惦记着身上全是汗,被九潇这么一扑,在衣服里黏答答的很是难受,便推开她去后山洗澡了。
这是我近日新发现的好地方,这水池不仅清浅,还冒着热气,比九潇害我呛水的地方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回到“醉逍遥”后并未见到九潇,想必是她又闲不住,出去逗弄什么小山鸡小麻雀了。我已然熟悉了她的习性,每次喝完酒总是爱对着一些可爱的小东西挤眉弄眼,大约捡我回来,也是因着那日喝了酒,我又长得可爱了些的缘故。
走出洞外,阳光洒在树上,落下细碎的影子,树下站着一对璧人,逆着光,让我一时晃了眼睛。待我走近些,才认清是九潇和一个粉面玉冠的男子。
“九……潇姐姐,原来你在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之前总觉得叫她姐姐说不上哪里怪,就是叫不出口,今日不知怎的,看见她同别人在一起,便忍不住想同她亲密些。
“桑儿找我何事?”
“我……”
我找她何事呢?我自己都不晓得。
那玉冠男子倒是适时解了我编不出借口的尴尬,道:“这位小仙子是谁?我怎的看着有些眼熟?莫不是在梦里见过么?”
九潇桃花眼微弯,道:“好歹我们也曾有过婚约,槐元君现下在我的地盘调戏我的人,忒不地道了。”
那被叫作槐元君的笑道:“潇儿明明知道的,我对你一直未能忘情。”
“槐元君又玩笑了,我们也算是一个树上掏过鸟蛋的交情,你的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我?”
九潇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竟颇有些伤感。
我虽愚钝了些,此时脑子里却是已经浮现出了一个话本子,定是这个槐元君因着哪个红颜知己,负了九潇,两人撕毁婚约,九潇却不能忘情,还怨着这负心郎喜欢别人的事。
现下我很想说一句:“你何故要为了这种负心薄幸的人伤情?!”然,我亦知道感情一事由不得自己的。毕竟我也曾因着一个男人,被上一世唯一一个朋友赏过一巴掌,若是九潇因我多话讨厌我了,该当如何呢!
“潇姐姐,我,我有些困了,先回房歇着,就不吃晚饭了。”
说完这句话,我逃一样离开了这里。
逃?我为何觉得自己是在逃呢?又为何像是有一根针在我的心脏上一下一下地刺着?
我一个人侧身蜷在冰冷的石床上,莫名地溢出几滴眼泪,我明明,是那样不爱流泪的一个人。我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现下在做甚?
九潇会不会一时心软,就原谅了那个负心汉?她本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若是……他们旧情复燃了当如何呢?
今日晴空万里,正是踏青的好天气,若是彼此恋慕的男女……大约会手牵着手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上散步,走累了便头挨着头躺在暖洋洋的草地上,然后,然后……
我的脑子里蹦出了上一世看过的那些讲男女风月的电视剧,若是九潇也同那个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