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主人干巴巴看着着急,这时候跟着他进来的青年贵族携着仆人也终于赶到了场。年轻的色雷斯人一见到中间的阿瑞斯,心中便是一阵激动的颤抖。他几乎是马上就认出,那正是他心心念念了一年的男人。再看到阿瑞斯此时的境况,他便立即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冲过去挥下,出其不意地斩下了一个男人的头颅。他身后身经百战的仆从也很敏捷,跟着主人上前,掏出短小的铜剑,从背后杀死了扼着阿瑞斯的男人。
阿瑞斯被松开,没了依靠又全身瘫软,一边咳嗽着一边向下倒。而色雷斯的贵族早早就跪在了他的身下,心满意足地接住了仰慕之人温热的身躯,拥在怀抱里,一时间竟是凝噎了。
“我的朋友,我终于找到了你。”他侧脸贴在阿瑞斯的头顶上,闭着双眼哀叹,“光明神庇佑!让我阿尼奥在有生之年又一次与你相遇。我再也不会放纵了阿波罗恩赐的机会,让你再一次与我恳诚的真心离失。”
阿瑞斯胸膛大大起伏了一下,又吐出些浓血,才觉得精神了点,“阿波罗……阿波罗在哪?”
阿尼奥听着怀里人的胡话,露出些笑意。他握住阿瑞斯伸出的沾血的手指,低着额头,抵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话,“光明神无处不在,我的朋友。他永远庇护着他虔诚良善的信徒,许他们心想事成。”
阿瑞斯耳朵抖了抖,让热气一吹,才意识到多出这么个人来,“你……你是?”他看着阿尼奥的脸,觉得有点眼熟。
阿尼奥看着阿瑞斯回忆的样子都要高兴坏了,连连说道:“没错,没错!我就是那个与你在德尔菲相识的人。你还记得我,我就知道。那一次宿命的偶遇决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念念不忘。”
阿瑞斯也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麦饼……”
他说着话嘴角又是流了些血,阿瑞斯知道自己的内脏准是又受了伤,阿尼奥也明白,于是不再废话,稳稳地架起阿瑞斯的肩膀,带着他向外面走。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阿瑞斯落下的红血,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额……尊贵的阁,阁下,那我?”胖子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他粗略一看至少损失了十几个壮年的奴隶,还有他的“四十头牛”也正让人抬着要走,哪里肯干。
阿尼奥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还小心注意着不要再次伤害了阿瑞斯。
“斯玛特,”他叫着仆从的名字,“给场主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你先赶去府上请来医师,我带着他在后面走。”
斯玛特应了一声,他蹲在阿瑞斯流下的血污上,捏着浸了血液的泥土碾磨,又低头闻了闻,才若有所思起身。
“嗯……大人,”胖子搓了搓手心,堆着肥肉赔笑。
斯玛特瞥了一眼,掏出了一袋金币扔给他。胖子打开看了看,马上眉开眼笑地道谢。而斯玛特,则是不发一言地离开了。他觉得这胖子要是聪明,就不要管什么财产,连夜逃命也是睿智之选。要是那个主人的情人想要报复,按照主人的态度,恐怕是无有不从了。他走出了奢靡的大门,最后回头看了眼店面的招牌,那一个个美丽的少年少女,略有遗憾地摇了摇头。
等到斯玛特回到了府上,请来了迈锡尼最好的医师回来时,阿瑞斯正岔着腿,坐在椅子上恶狠狠地咬着一只烤羊。而他的主人阿尼奥,则是为难的坐在阿瑞斯的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我的朋友,先不要吃太多。让医师看过了再说吧。你看,你还在吐血呐。”
阿瑞斯浑然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和油脂,对着最肥美的腿部咔咔两口,他饿了这么多天,肚子早就罢工了,比起内伤还是填饱更重要。再说,说的好像这种伤,医师能治似的。
这位闻名遐迩的国王医师果然捏了捏胡子,“没事,我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休养一下就好了。要是还吐血,可以再去找我。我为你放一点血可能会有效果。”
阿尼奥恭敬了送走了医师,再回来,阿瑞斯也吃饱喝足了正等着他。
“谢谢你,”他郑重地说,经过了一番又一番,他总归有了些成长,知道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来之不易,“在德尔菲也是,这次也是。你又赔了他很多钱是不是?我会还给你的,等我回去了就能给你。”
当然,阿瑞斯自己是穷的叮当响的。至于这笔钱最后谁来出,那还不是昭然若揭的么?
阿尼奥想要的不是这个,“我的朋友,不要这样说。我不需要你还给我。”
他说着突然想到了那个虚构的身世,对这位落魄的王子更是同情怜惜。他紧挨着阿瑞斯坐着,这时候战神还是未着衣衫,阿尼奥想要拥抱又羞涩地不敢伸手。
“你也不需要伤怀,朋友。”他说道:“我会永远无私地为你提供帮助,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我的叔父是迈锡尼的国王阿伽门农,他会为你讨回公道。”
阿瑞斯不知道这个公道说的是什么,于是皱紧了眉头没有表态。阿尼奥却认为他是没有信心,又加了把劲,“还有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也是我的叔父,他和阿伽门农是一对亲兄弟。要是我们有难,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说道斯巴达,阿瑞斯有了点惊喜。就好比漂泊在外的异乡人遇到了家乡人。再说,这个墨涅拉俄斯,阿瑞斯也是三天两头的见。斯巴达但逢大型的庆典,都是他代表着到神庙里来供奉。
阿尼奥见到了阿瑞斯的笑脸,心中也是一阵阵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