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一定会找出真相。
马不停蹄回到太宰府,吩咐了娉婷几句,白日的兵荒马乱让她再没多余的心思,便倒在床上补觉。
与小皇帝说完话,迅速赶往等在皇城外的自家马车,顺便和参与早朝的众臣马车混在一起进宫,避免让人发觉,她也只有在这等待早朝的时候能喝点茶水提神,便又要与不少文臣唇枪舌战。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另一边叶府之中,焦急等待的赵嘉敏听完叶衡起的一番叙述,得知鞠婧祎只是停职三月并无大碍,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听叶衡起说到早朝结束时季兴辰拉着鞠婧祎说了几句,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
“我离得有些远。”叶衡起说,“什么都没听清,不过看季小丞相的神情,不像是与太宰大人有所交恶。”
听完他的话,赵嘉敏不仅没能放心,反倒紧张起来。
季家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可鞠婧祎没有太大损伤,季兴辰还能这般亲密与她交流,除非这次他们的目的,并不在鞠婧祎身上。
不在鞠婧祎身上,那么,又在哪呢。
赵嘉敏坐立难安,装作平常与叶衡起又聊了几句,便回了自己屋,把兰儿找个理由支走,便写下几张小纸条。又打开窗子,吹了声细长的口哨,唤来只鸽子。将纸条绑在鸽子腿上,望着小白点飞远,渐渐消失在蓝天之间。
希望,她的动作还来得及。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
大学士易川以急症为由,正式请辞告老还乡,而小皇帝也当场允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嘉敏才半松了口气。
晚间叶衡起来看她,随口问道,“今日没有出门?”
赵嘉敏应道,“嗯。”
明明很正常的回答,可叶衡起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怎么了?”
叶衡起竟犹豫起来,吞吞吐吐,“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
见她这么干脆,叶衡起不乐意了,“太宰大人那,你没去看看?”
赵嘉敏正要伸手去拈盘中一块核桃饼,听他这么一句话,动作僵在当场。心里似是掀起一片浪花在那无边大海之中,又似是悬在深不可测的崖上,无论是进是退,都不知所措没有着落。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只是听到一个名字而已,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她该去一趟的。
如果不是她丢了玉佩,如果不是魏书俞冲进了丞相府被抓,鞠婧祎便不会被动到如此。
可是为何。
她又这么害怕见到鞠婧祎呢?
“罢了。”叶衡起只当她是羞愧于见到鞠婧祎,起身说,“我替你去道个歉。”
“不用。”赵嘉敏动作比他快,一眨眼的功夫,都走到了房门口,“我自己去。”
叶衡起被她的变脸速度吓了一跳,不住摇头,“这丫头。”
犹犹豫豫出了叶府,犹犹豫豫进了太宰府,直到站在鞠婧祎的房门前,赵嘉敏恍惚的思绪终归变得清晰些。
进去朝她道歉然后道谢,多余的一概不说,这样,应该就好。
可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前晚鞠婧祎拉着她的那个眼神。
蕴含着担忧、庆幸、后怕、欣喜的复杂眼神。
让她想要探究其中深意的眼神。
“谁?”鞠婧祎察觉到有人,顺手推开门,便看见张嘴却无言的赵嘉敏。
她一愣,左右看了看,估摸着是阿达没敢拦,便让赵嘉敏进了府。只是自己眼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想了想,还是侧过身让了位置,“进来说吧。”
赵嘉敏就这么随她进了屋,傻呆呆看着她为自己烹茶,半晌无言。
还是鞠婧祎先开口,“你今日怎么来找我。”
“我。”赵嘉敏心头砰砰直跳,想好的满肚子话却一时间忘了个干净,磕磕绊绊地说,“听说,昨晚的事情闹大了。”
“嗯。”鞠婧祎颔首,“是这样,不过不用担心,魏书俞没什么大碍。”
“这样啊。”
不是这样的。
赵嘉敏抿唇。
她想问的,是她鞠婧祎好不好,而不是魏书俞好不好。
可喉咙里总像是梗着一根刺,让她满腔话语都说不出口。
相顾无言,只听热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了壶新茶,鞠婧祎再次开口道,“再过几日我便要离京,日后你在京师行事注意谨慎小心。”说着,她将玉佩放在桌上,推给赵嘉敏,“这玉佩便放在你这里,没人不敢不给你面子,如若有事,可来我府上寻娉婷,她会帮你摆平。”
赵嘉敏愣怔,她听见第一句时,耳边便开始嗡嗡作响,鞠婧祎剩下的几句全然听不见,心头漫上一层空荡荡的情绪,连指尖都变得冰凉起来。
她,要走了?
“离京?”赵嘉敏转眸看向鞠婧祎,干涩的嗓眼每说出一个字都像被劈开一般疼痛难忍,但她还是一字一句将剩下的话说完,“为什么?不是停职三月而已啊!就是革职,也不该将你远离京师,欧阳师不要命了吗?!”
鞠婧祎猛地伸手按住了赵嘉敏的右手,不是因她脱口而出皇帝名讳,而是因她话中之意。按住她的手,只是为了安抚她焦躁的心。
“你,不用担心我。”见她这般激动,鞠婧祎失笑,“我离京是暗中行动,只有皇上知道。”
赵嘉敏反应过来,脸颊微红,被鞠婧祎按住的右手手背宛如贴上了小巧柔软的暖炉,温度正好,暖了她冰凉已久的心。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