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海安两手空空,只带了钱包,手机还有一副墨镜,他没有带任何的行李,毕竟他是被骗上飞机的,他也知道很快他的行李就会被那个坏萧烨运到医院的宿舍去,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只不过他现在很空虚,要是有行李提着,可能还不会觉得这么空虚吧!看着周围的景物几乎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儿时跟那人一起在栅栏上的涂鸦都还依稀可见,但
是他心爱的那个人呢?他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娶妻生子了呢?是不是早就把这个变态给忘记了呢?到现在钟海安才明白萧烨说的“什么都变了”是这个意思,真的什么都变了,原本以为自己回到这座城市就一定会见到他,可是现在看来,人海茫茫,哪有那么容易重逢呢?就算真的见到了,也未必能够认出彼此吧!钟海安的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模糊了视线,可是钟海安还是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至少是以前的家门口,曾经那么痛恨的家门口。
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钟海安取下挂在胸前的墨镜戴上,他可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红了眼的样子,就在他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透过深棕色的墨镜,他看见一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中年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老婆婆,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不点直往自己这边走来。那个青年也看见了钟海安,两人对视了一会后,青年微笑着点点头便扶着老人领着孩子走进了钟海安以前的家。钟海安不知道他认出自己来没有,大概是认不出的吧!但是,钟海安却认出了了他,他变成熟了,变得似乎更可靠了,似乎自己这十年的离去并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改变,甚至,甚至可以说自己的离开正好成全了他一般,呵呵,说来也可笑,明明是钟海安自己选择离开的,明明是他自己选择放弃的,明明是他自己选择遗忘的,钟海安花了十年,整整十年让自己不再去想那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可是当一切又重新回归现实的时候,钟海安居然还在动摇了,就连钟海安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窝囊,他紧紧地撵着拳头,逼迫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啜泣声,他可不想被发现。
钟海安把墨镜摘了下来,用衣袖擦眼泪,可是无论他怎么擦,眼泪都还是有,真的很烦人,他要走了,他才不要打扰别人幸福的人生,他才不要又回到以前那种无休无止的痛苦当中。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周超就是钟海安现在所在的这家酒吧的老板,虽然他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钟海安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已经喝醉了却依旧优雅漂亮的男人。用漂亮来形容钟海安一点也不过分,那样清楚的眉目,那样精致的面孔,任谁都不会轻易忘掉吧!
“你是?小周?哈哈,你都能认出我来,为什么他就认不出呢?”钟海安想不通啊,他举着空酒杯对着灯眯着眼瞧来瞧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许他是故意的,又也许他就从来没过我长什么样子。”
周超从萧烨那里得知钟海安会过来,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钟海安居然连他哥都见过了,他还以为多少会过那么一
两天,钟海安才会有勇气去见那个人的呢!所以,周超很适时地开始了他的冷嘲热讽,“你们都断绝关系了,干嘛还去见他?你也活该,萧烨那么好一个人天天围着你转,你却假装看不见,偏偏喜欢你哥,我,我光是看着你们我就觉得恶心。”周超跟钟海安的关系向来就不好,要不是因为死者魏月龄留了遗言,要周超多照顾照顾钟海安还有萧烨,他还真的懒得打理他们。
“呵,你以为你自己好到哪里去吗?当年萧烨也喜欢你来着,怎么也没见你装作看得见啊?”钟海安总是这样,无论是谁,他总是能一针见血,戳中要害,伤害所有接近他的人,他自己也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支蜷缩的刺猬,没有人能接近他。看着沉默的周超,钟海安也冷静了下来,“对不起,我现在很空虚,有没有那个?”钟海安笑的十分下流,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现在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暗夜已经不是gay吧了。不提供那种服务的,听说你是双的,要叫的话去外面。”周超知道钟海安要的,他觉得恶心,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周超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钟海安一看到自己的想吐,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这样的人好好相处的,可是自从魏月龄死了,钟海安对自己的态度就突然变好了,周超不知道原因,有时候竟然会觉得钟海安很可怜,虽然嘴上他是不可能这样说的,不过想着想着也就不生气了。
钟海安看着周超离开的背影,心中更加的不屑,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魏哥死了,暗夜肯定还是以前的样子。钟海安整了整衣服,走到舞池对面,随便勾搭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年轻男孩开房去了。
钟海安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十分幼稚,因为无法承受孤独而追求□,因为害怕面对而把问题丢给别人,因为逃避不了改变而放弃坚持,可是,幼稚一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