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川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眼放精光地瞪着柿崎,毫不留情地照着这个压在堂野身上的人就踹了过去。柿崎“呀”地惨叫着团起了身体,他仍不依不饶地抓住柿崎的睡衣拖起来,照着他的脸一拳把他揍倒。柿崎向着对面的公文的铺盖飞过去,把公文也给砸醒了。
“怎、怎么了!”
柿崎“呀啊”地惨叫着,藏到了公文身后,仍然被拖了出来,喜多川一拳一拳地揍着他。
“大、大哥!对不起!”
听都听不到他的解释,抓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柿崎瘫软在地上了,喜多川还要继续打下去,芝连忙从背后抓住了他。
“冷静一点,喜多川!”
“喂!你们在闹什么!”
外面的值夜看守粗着嗓子喊。但仍然像没听见一样,甩开芝就冲向厕所。一脚踢掉了厕所的门,扑进了里面。
“呀啊啊啊啊!呀啊啊!”
柿崎的惨叫声,警笛的声音,杂乱的足音接近了。门被打开了,四个狱警冲进来,把厕所里的两人拖了出来。
柿崎的脸上都是血,嘴里吐着白沫。喜多川仍在大闹,即使被四个狱警按住了手脚,仍然像虾一样大大地弹跳着。照着这样的喜多川的侧肋,一个狱警踹了过去。咚地一声后,喜多川的地动作在一瞬间停止了。
“不,不要这么粗暴!”
堂野跑过来,但被当头大喝“老老实实在墙边呆着别动!”一巴掌啪地抽在脸上。看到这个,喜多川猛然又挣扎了起来,几个狱警一起向喜多川一个又打又踢。
倒下来的喜多川,就像行李一样地被拖到了门外去。似乎听到他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连值夜的看守的制止都不顾就跑到了外面,只听着“崇文,崇文”,那悲鸣一样的声音渐渐远去。然后堂野又被看守一把推进了房里。
柿崎进了医务所,喜多川被带到了审问室,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三个人按着看守说的,整理了房间,然后再度躺下就寝。
进了被子,堂野也无法入睡。一想到喜多川可能会遭到残酷的对待,就难过极了。他也许会和自己一样进保护房的。堂野悲哀地乞求着,只有这个请绝对不要发生。
骚动那天又过了三天还是四天后,柿崎还是没有回来。到了第四天,只有柿崎的行李从房间里消失了。想到他也许是死了,就动摇得不知道怎么是好,芝说“只不过是换个房间罢了吧”,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样,牢房里又来了一个新犯人。是一个持有麻醉剂而被捕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点肥胖,鼻头总是像蟑螂的翅膀一样发着油光。
喜多川没有回来。就这样过了四周时间。离堂野出狱只有一个星期不到了。自己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喜多川还能不能回来呢,多半是赶不上了吧。问过其他牢房里的犯人,以前也有人因为跟别人打架受到惩罚的,那时候那个人在独居房里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堂野托芝,请他在喜多川出独居房回来后,告诉他自己的住址。
写在喜多川剩在房间里的东西的某处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在检查物品的时候被发现就会对喜多川立场不利的。觉得还是托芝传个口信的好。不过做这种事情要拜托的人一定要慎重地选,才能避免又像过去的三桥一样把住址用来做坏事的状况发生。
在运动的时间,堂野把看着棒球的芝请到运动场边上,对他说出了希望他能帮忙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喜多川的话来。
芝看起来是在考虑的样子。
“我是没关系,可是堂野先生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这样好吗的意思是……”
“出狱之后,和喜多川……你有心在这个意思上和他交往吗?”
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堂野不由低下了头。
“我是觉得只限在大墙里头,出去之后就断掉比较好。我不是说喜多川是坏人,但是这里和外面判断人的方法是不一样的。到了外面,你会有多得多的选择,那么你还会选择那个男人吗?”
直到刚才还是只想到“要告诉他”的,可是说老实话,现在对得知还有“不告诉他”这个方法而迷惑起来。
“如果不是有一辈子都一起走下去的觉悟,还是收手的好。有人说什么不做情人帮朋友之类的,可喜多川他不一样,不是那种说断掉就能断掉的人。”
芝走了,孤独一人堂野想着。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着喜多川。最初他是个冷淡的男人,接着觉得他温柔,后来又觉得他可怜。自己是想要对他温柔的,可是这真的就是恋爱的感情吗,也许只是因为同情他不幸的过去,在特异的状况中“顺其自然”罢了。
可是想见他的面,不想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这种感情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不管怎么想啊想的,自己心中的思想还是无法形成明确的盛开的东西。
出狱前一天,堂野被转移了房间。再前一天,晚饭之后芝对自己说“真的只差一点就能出狱了啊”。然后就不冷不热地寒暄了几句。
也许自己还会托他转告喜多川自己的地址,他说不定是这样想来和自己搭话的。可是堂野再没有把住址说出口来。但是这个举动也并不代表决定了就此与喜多川断绝关系。
六月五日堂野出狱了,走在长长的安静的走廊上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喜多川的声音,便回过头去。可是那里没有任何人在。
监狱的大门外,父母和妹妹来迎接自己了。看到三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