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弦走在永夜的身边,过分的安静,最后暮晴仍旧没有问他先前做了什么,也不执着于他今后去向的问题。
暮晴总是这样,迁就别人,温柔地把所有都一个人默默承担。
墨弦皱了皱眉,然后又叹了口气,等到把最后一丝抑郁也吐出去的时候他扯住十字刺客的手,“永夜,你愿意陪我去死吗?”他眨着眼睛,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回过头看他的银发刺客就更加不会表现出多余的震惊或是惧怕,只是悠然开了口,声音仍旧低低沉沉仿若引人万劫。
“我不会让你死。”
“我就知道……”墨弦笑起来,严丝合缝地抱牢永夜的手臂,“你说的,要说到做到。”
永夜被这样光明正大地摆了一道,但也没有必要生气。
死亡是很沉重的字眼,那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避犹不及却也不可逃脱的命运。
墨弦曾经想,雅尔法死的时候他也跟着死去就好了,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那么多的痛苦。
但是现在想来却觉得好笑。
当一个缩头乌龟,自己寻求那样无谓的解脱,那么被自己留下来的人呢?那些关心他照顾他,无论如何都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们该怎么办?
肌肤之间相贴,温度融合,仿佛分不清彼此,他抬起眼睛看着微微侧过脸来的永夜,这个人的答案永远都和别人不一样。
不会说要陪你去死,他们之间没有那么不切实际如幻想般的缠绵悱恻。
也不会说无所谓,因为爱情这种东西是等不到看着伤口慢慢愈合就会将人的理智一并消磨的东西,失去了一半的弧线,将不再是个完整的圆。
所以不会让你死,在此之前我也不死,能说出这样保证的人通常不是病入膏肓就是有真正足以让他如此傲视天下的实力。
墨弦想,能够碰到这样的人还真像是一个奇迹。
然后他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喜欢他,
奇迹被扩大了无数倍,他却突然觉得真实。
心里很踏实,他们走了那么长长一路,他到现在才想通了很多事情。
过去不用尘封也不用时时想起,他应该看着脚下的路延伸到那样无际的彼方,他应该牢牢抓住这个表面冷冷冰冰实际上又坏心眼的家伙的手,他应该觉得,
埃索亚特·墨弦又活过来了。
有血有肉,虽然一只眼睛失了明算是个半残废,好歹却是大陆上天资绝佳又貌美如花的超魔导士。
是这个世界上,
最爱洛兰蒂斯·永夜的人。
“所以,永夜,你得陪我去朱诺。”
墨弦笑眯眯地,自从发现再也不用对着永夜唯唯诺诺以来,他有益发作威作福的趋势。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蹬鼻子上脸开染坊。
墨弦一脸幸福的小模样仰着头就等永夜大人说个好,十字刺客万般无奈地笑起来,伸出没被超魔导士抱进怀里的另一只手揉乱那一头灿金的发。
逃不掉了也挣不脱了,
这场爱情,就让我们走到最后。
封印
墨弦领着永夜到了朱诺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吃了闭门羹。
籁的声音凉凉地从门后传出来,“这里来访是要预约的,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再来吧。”
墨弦盯着紧闭的房门黑线,掐着嗓子喊起来,“诶~诶……籁,你再不开门我就硬闯了啊?”
又等了大概几分钟,门才缓缓开启,籁打着哈欠一副嫌麻烦的表情,上下打量了墨弦一把,“我说是谁呢,这不是墨弦大人吗,难为你还想起来要到我这小地方来做客。”
墨弦原本就理亏,此时当然矮人不只三分,只能讨好地笑,“籁,我来晚了,对不起。”
智者斜着眼睛,飘出一声极为不屑的鼻音,“这叫晚?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再下去翅膀都该长出来了。”
墨弦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仍然如同往日无二,他偏着头也没觉得有什么鳞片啊羽毛之类的长出来,于是抬头找永夜求证,眼里写满“我真的有很像魔物吗”的信息。
准魔物在那里一只眼睛放电,真魔物却不以为意,视线在墨弦脸上扫了一圈也不说话,倒是后者被他盯得打了个寒颤,就像是猎物本能的惧怕反应。
籁仿佛才看到墨弦身边的永夜般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眯起一双充满了好奇和深沉如海般又带着空茫的智慧的眼睛,仿佛感到有趣般摸了摸左边下巴——这是他思考时候惯用的姿势。
也不惧怕永夜的气场,眼神露骨而又充满探究意味,片刻之后他满意般笑起来,表情像一只酒足饭饱后正在晒太阳的猫,“小墨这次你还真是带了给宝贝回来。”
口气就好像在谈新近到手的实验样本。
墨弦黑线半边脸,勉强维持着嘴角的笑容,“籁……”
魔法阵依旧有着迷梦般的色彩,墨弦歪歪坐在地上,先前被籁扔进来的时候他没怎么站稳。
智者勾着嘴角扬着下巴,就好像是君临此方的霸主,骄傲而又颐指气使,“这次不呆满四个疗程你休想踏出这里一步。”
永夜有些无奈地走到他身边,墨弦半仰着脸看他,微微苦笑,“我明明只是错过三次而已啊……”
门早就被籁关上了。
先前这个和朱诺图书馆都快喜结良缘快活掉下半辈子的人把永夜上上下下都研究了一遍,要不是碍于十字刺客的气场估计早就衣服扒了称个重量个长度什么的都做足,不过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