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的事实被自已白花花的身体赤裸裸的揭露出来,他有种诡异而又荒谬的感觉。
他竭力不去想昨天发生的事,轻手轻脚的套上一旁准备好的衣服,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缓缓的拉开房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清晨稍显冷冽的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味,像往常一样汹涌着钻进他心里,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探头探脑的朝着厨房窥视了一眼,围着围裙的林潮白一如既往,身形笔直的站在流理台前,动作娴熟的准备着饭菜。
一切如常,熟悉而又平淡的日常。
一瞬间,林岸觉得自已方才的一惊一乍又惊又疑实在太过可笑了。
“饭要好了。”厨房里的林潮白敏锐的注意到了林岸,他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他一眼,微微的对他点点了头:“快去收拾收拾吧。”
“好咧。”林岸在对方平静一如往常的话语中,挠了挠了头,十分干脆的将昨晚的事拨到脑后,乐颠颠地滚去洗手间了。
时间安静无声的悄然掠过,一切安好,岁月似乎在以一种波澜不惊的安谧来慢慢的抚平林岸心中的伤疤。
偶然间,他回首追溯那些难以承受的痛苦和劫难时,竟惊奇的发现内心只剩下宁静的悲哀和时过境迁的唏嘘。一切死去的、腐坏的、变质的、痛苦的、失去的、不甘心的......都变成了回忆,沉淀在久远的岁月中,被时间这种东西隔绝着,就连血色的、残酷的、死亡的阴影都变得暗淡而遥远,而如今他如愿以偿的过上身处地狱时所羡慕的那种平静而温暖的生活。
——忍受痛苦,并感谢平寂,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如此。
被治愈的林岸内心无限的感谢他的面瘫大哥。他从林潮白身上感受到的那种亲情像是一条牵引着风筝的细弱的线,让他在朔风苦雨的磨砺中,虽命悬一线,但依旧满怀希望的挣扎着,最终得偿所愿,拨云见月。
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他的。
林岸的一切都重新走上正轨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已一直都像一只米虫一样寄养在林潮白家里,叨扰了许多时间。蓦然良心发现的他开始认真的寻思自已的出路,下定决心要自已找个房子,滚出去自力更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岸匆匆忙忙的扒了几口饭,便吞吞吐吐的对着林潮白开了口:“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林潮白动作从容而优雅,像是参加宫廷宴会的贵族,听到林岸的话,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林岸,认真倾听。
“我想最近搬出去住。”林岸有些惴惴的瞅了一眼林潮白:“我在你这儿住了很久了,现在我也有工作了,也稍微存了点钱,可以自已在外面立足了。”
他说着又抬头看看林潮白:“哥,这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他踌躇了一会:“我这段时间耽误了你很多事吧,为了我,你好像连女朋友都没有往家里带过。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前不久那次,你喝醉了回来就是为了你女朋友吧?”
“哥,你是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的亲人,你一直那么疼我,我不能总麻烦你。”
林潮白默不作声地听他长篇大论的吐露自已的心思,面容平静,眼神如常,波澜不惊。
“我真庆幸有你这个大哥。”
林潮白缓缓的用纸巾拭了拭唇,他低垂着眼,表情依旧是无法探寻的空白:“哦,你找好房子了吗?”
“啊,还没有。”林岸一番诉衷肠并没有换来对方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他对之也早已习惯:“我就是有这个打算,想先和你说说,还没有开始找。”
“嗯。”林潮白点点头:“找到房子和我说一声。”
“恩,我会的。”林岸又抬头看看他,他面无表情的大哥反应冷冷淡淡的,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入他心头半分:“哥,就算搬出去了,我也会经常回来的。”
林潮白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冷的,结着薄薄的冰:“等你找到房子后再说吧。”然后就极其自然的收拾了桌上的碗碗碟碟,转身进了厨房。
林岸一瞬间愣了一下,从刚才林潮白那迅速的一瞥中,他竟然极为罕见的感觉到一丝寒意,但那抹寒意去的极快,转瞬间便融化了。
他愣怔了一下,随即便在心里骂了自已一句,迅速的否定了这种感觉。
这之后林岸就开始了一种稍微忙乱的生活,一边上班,一边四处寻找合适的住处。天天早出晚归,累的像死狗一般。对比被林潮白照顾下衣食不愁的生活,他曾无数次的试图放弃,但是话已说出口,又没法收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找窝。
比起林岸的苦逼,大哥林潮白依旧是八风不动四心不起的淡定,每天如常的上班下班,洗衣做饭,任劳任怨,一声不吭的将家庭煮夫这一词诠释到了极致。
因此每次拖着满身风尘和疲倦的林岸从外面回来看到大哥这张风平浪静的脸时,心中都是五味杂陈的,说不出的滋味——这林潮白要是个妹子多好。
当然这种念头他也只是想想,偶尔用来表达一下他对找房这一漫漫求索路的怨念,纵然林潮白变成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五好佳人,那也是他大姐啊,姐弟恋对林岸来说稍微重口了点。
最近林岸接手了一个大的开发项目,忙的跟陀螺似的连轴转,找房事宜也就稍微搁置了下来。
对于林岸的种种,林潮白丝毫没有过问,以一种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