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办法了,摊手。]
[……]
就在陆离被系统气到气短时,忽然听见有人喊了声“子钰!”,接着便传来马蹄声,陆离扭头就看见老盟主竟火速带人赶来,兰盟主风风火火下马,箭步冲过来,看了一眼兰穆缨,便伸手封住他几个大穴,随即把人抱起:“子钰——”
不等老盟主问完,兰穆青已经会意起身,摇摇头:“爹,我无碍,先让孟世伯看看子佩。”
老盟主嗯声,眉间除去担心,还有褪不去的隐忧,他抱着二儿子上马,兰穆青则是带着陆离,一行人匆忙往回赶,而作为寿礼的两只白虎,早被丢弃在林中。
*
“虽说流了不少血,所幸伤口都不深,没伤到筋骨。”药庐之中,老神医擦去指尖的血污,从床边站起身来。不大的屋子里,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好几层的人,他一个老瞎子,却能知道老盟主的方位,还面向他说了一句:“借一步说话?”
老盟主一挥手,遣散众人,这便搀着老瞎子出了屋,兰穆青侧目看去,过了好久才缓缓收回视线,望向床上的兰穆缨。
“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他醒了肯定又要生闷气……”陆离趴在床边嘟囔了一句,伸手去摸兰穆缨的手,火烫火烫的,再看他的脸,却又像雪一样苍白。
“以他的脾气,确实……”兰穆青笑叹一声,因为释然,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度:“待会儿他要是醒来,告诉他,两份的虎皮虎骨,随他挑!”
陆离转回头,见兰穆青已经起身,怔然道:“你不等他醒来么?”正说着,只见老盟主推门进来,喊了一声:“子钰。”
“今日盟主寿辰,总不能两个儿子都缺席吧?”兰穆青笑着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小大夫,替我好好照顾子佩。”说完,便转身走向父亲,随他离开。
“师父,我能问么?”等人走了,陆离终于得空跟老瞎子说句心里话:“子佩师兄……”
话音未落,老瞎子忽然冷声道:“林子里的事,你全当没发生过,现在起,一个字也不要再提!”这般警告的语气,陆离当真还是头一次听到,他一愣,只听老瞎子继续道:“马上赌个誓,便是对床上那位也不许说,否则——”
“……”他根本自己还蒙在鼓里,就被逼着守口如瓶啊!
陆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发誓道:“我对天发誓,今日见,今日忘,绝不对任何人提起,如有泄露,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撇撇嘴:“可是就算我不说,他自己还不记得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老瞎子打断道:“如果子佩醒来,问你白虎的事你怎么说?”
陆离眨眨眼:“怎么说?”
“你说,老盟主及时赶到,杀死了白虎。”
“哦。”
“他如果问你,为什么体内有真气乱窜,你又怎么说?”
陆离嘟囔:“怎么说……”
“你说,老盟主为了救你,给你输了真气。”
“哦。”
“行。”老瞎子这才放了心:“今晚你守他,发热、发冷,甚至发疯都有可能,”说着,递给陆离一瓶丹药:“如果见他实在难熬,可以吃一颗,一晚上不能吃超过三颗。”老瞎子说完,转身就朝外走,陆离有些懵然,急急叫住他。
“师父,我守着子佩师兄,您呢?”
“我?”老瞎子忽而一笑:“看门!”
说着,又是叮嘱陆离一句:“你记着,今夜无论外面什么动静,你必须守着子佩,不可踏出这房间一步。”
陆离点点头,只觉得自从兰穆缨莫名爆出真气,这啸云庄上下,都古怪极了。
*
冬天的夜幕降得很快,陆离啃了一只饼算作晚饭,便早早趴在床前守着兰穆缨,他处理伤口时换了一身白衣,现在在陆离眼里,又成了一个脸熟的人,陆离叹了口气,努力去辨识兰穆缨脸上的轮廓,却发现自己没办法用任何词来形容这个人的容貌,更别提拿这张脸和记忆里的某人比对一番。
再等他长大一点吧?
[你再不好好做任务,我会枯萎的。]
陆离选择无视系统的怨念,托着脸一心盯着兰穆缨。
[不激活,不绑定,你的身体永远长不大!]
陆离依然无视,伸手摸了摸兰穆缨的手,依然火烫火烫的。
[十岁。]
……
[他二十几岁了,你还是十岁。]
……
[短期内,上=床恐怕有些困难,起码八年后,八年时间够他睡好几个别人了。]
……
[希望到时候,他能对你有些父爱。]
……
[陆十岁?你在听吗?]
他的小雪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种又污又讨厌的系统的!
[近朱者赤]
嗯哼!很好,很讨厌。
这时,床上的人忽然挣动了一下,陆离立即回神,见兰穆青紧蹙着眉,开始发抖,忙又给他捂上一层被子,可却并不见效,兰穆青嘴唇青白,像犯了毒瘾似的,哆嗦得越发厉害,甚至身体开始抽筋,拼命要缩到一起去。陆离只得不停地扳直他的手指手臂双腿双脚,这人本就浑身肌肉,即便是受了重伤,力气依旧那么大,陆离折腾了一会儿,已经累得浑身是汗,几乎虚脱。
“我觉得,你该吃药了……”脱力地抹了一把汗,陆离认怂地倒出一颗红色丹药,塞到兰穆青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