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为破坏并不代表没有人犯罪,船长冒着风雨前进导致翻船,本来就是一种失职。”李念分析道,“如果游客里有特别有钱的,可能还能通过经济改善来查每个船员。”
“是啊,有一百种方法去查一件意外。”包正点点头,停顿了一会,“那我们dbi是你的船长吗?”
李念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
包正看出他还有话要说,默默地等了一会。
“我花了半年来查火灾的案子,已经查过所有可能了,但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电线老化,一定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有注意。”李念的手颤抖着,水杯里荡起重重叠叠的涟漪,“我才是那个船长。”
能听到这样的答案,包正也有点意外,“那……你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想再为小然做点什么,如果凶手是‘意外’,我就把意外杀掉吧。”李念笑得有点无奈,“小然说得对,我适合做个坏人,做得很好,所以你们才来得这么晚。”
“所以你就给她留下一个连环杀手妻子的名声?”包正皱眉道。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她不会知道的。”李念的声音颤抖着,“但我不为她做点什么,就根本没办法再活下去了。”
“你看这房子。”李念环视着周围,“你觉得我还走得出去吗?”
几乎完美的还原,作为“过去”的牢笼牢牢地困住了他。
“你说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包正语气依然严肃,“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
“谁不放过谁都不重要。”李念咬着嘴唇,眼泪落进杯子里,“我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谁也不会放过我了。”
“但dbi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判决。”包正反驳道。
“什么是公平的判决?”李念抬头看他,眼神里都是绝望,“立即处死?还是算我有精神病,再把我放出来?”
包正没办法很快回答他这个问题,仅仅沉思了片刻,桌子上的闹钟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李念一哆嗦,杯子差点丢到了地上。
“时间到了。”他笑了,苦笑着和包正道别,“再见,这就是最公平的结局。”
“探长!”包正忽然闪开了。
公孙泽迅速替换他出现在了缝隙前,砰。子弹穿过门缝,打碎了李念举起的水杯。
“啊……”在惊吓和疼痛里,李念跌倒在沙发上,捂着手哀嚎着。
沙发是吸水的,小半杯很快就化成一摊湿润。
李念惊讶地看着公孙泽,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别动。”公孙泽拿枪指着他,锐利的眼神压住了李念准备捡起杯子碎片的动作。
“探长哥你跟我真是越来越默契了。”包正在门后调侃着。
“你会叫我也就这么点破事。”公孙泽不屑地回了包正一句,看着李念的眼神里有着些得意,“他枪法不好,我枪法可好得很,别耍花样。”
“好,我不动了。”李念带着疼痛的吸气声回答道,他是真的很怕疼,但他笑了,“这都是报应。”
顿了顿,他吸了吸鼻子,喃喃念道:“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公孙泽皱眉看着他。
“你们来不及了。”李念闭上了眼睛。
“好好说话。”公孙泽命令道,虽然没得到回答,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空气里有一种焦糊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
“你**了什么!”公孙泽举着枪不敢放下,但从这有限的缝隙里根本看不到里面。
“还原一年前的情景。”李念看着他,“你这样不思考就问我,会缺少乐趣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公孙泽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糊味谁会猜不到啊,把门打开!”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打开的。”李念话说得很决绝,“反正都是死。”
焦糊的味道越来越重,公孙泽已经隐约看到烟雾了。
啪。灯灭了,火焰从右边照过来,完美还原了当年的电器走火。
李念的脸半隐在橙黄的火光里,他看着公孙泽,心情复杂,“要不……给我个痛快吧?”
“你想得美。”公孙泽瞪着他,“你也没那么容易死。”
包正从闻到气味就跑下楼去了,公孙泽能听到楼底下叮叮咚咚一阵声响。
没过多久,他跑上来,提了一把钳子。从公孙泽背后伸手夹住链子锁,他扫了一眼李念。
李念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钳子合上。
咔哒。链子断成两截。砰。门被公孙泽一脚踢开,李念的眼神瞬间向上瞟去。
哗啦啦的汽油泼洒而下,顺着门框汇成粘腻的细流,如果公孙泽刚才再往前走一步,就一定会中招。
“探长哥你居然没有冲进去。”包正忙里偷闲调侃了一句,“我都准备抱住你了。”
“就你能看出他不对劲啊。”公孙泽白了他一眼。
整个门打开,他们终于看清了目前的状况,整个厨房都被点着了,顺着窗帘,火焰向上蔓延,把屋顶熏得焦黑。
“你们再进一步,就是陪葬。”李念警告着,然后又换上了哀求的语气,“给我一个痛快吧。”
谁也不能知道,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执念——除非dbi强行**预,否则自己必须死在这场定时定地的火灾里。